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夜雨里,直到蓑衣的话语打破了平静。
“你看那边”
好奇的苏白顺着蓑衣的方向看过去,山谷雨雾环绕,“咕咕咕咕“听不出,看了也不知道的是何种鸟在啼叫,苏白只觉得幽幽森森,一股寒气从谷中扶摇而上。
“山里有诡物。”蓑衣中指向谷里树深处一指。白雾在涌动,苏白眯眼钉看,一缕鲜红渐渐从雾里登场。
“什么东西”苏白使劲的擦去眼睫上的残雨想看得更清楚。
“那是京国先锋虎旗”蓑衣此行目的就在于此,此刻时候已到,他迅速戴上了斗笠,侧过身子让苏白只能看见他的嘴,一张挂着蔑笑的嘴,他其实才是真正要守城,也是唯一一个能单独守下的人。
“年轻人,你自己保重了。”蓑衣变得像野兽般敏捷而迅猛,一个箭步跃冲下城墙,一个流畅的转身像是舞蹈般,拎起石块上的柱状大包裹。他边跑边挂上包囊,用惊人的速度冲向白雾里。
嘴里碎碎念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可爱得不知死活,呵呵”
“好快!”苏白从腰里掏弄出一只黑色的小锉子,趴在棺木盖上。
蓑衣人的出现耽误了苏白太多时间,他要开始写他的墓志铭,不然会来不及的。苏白吸了口冷冷的空气,使头脑放轻松,清醒后,他挥动起了小矬子。
从此刻开始,竹城的碧竹谷即将拉开一场命运之战,整个中陆的传奇由此展开。
苏白在城头的画面与蓑衣人在谷中战斗的画面好似是这夜色下的一盘棋局,不断切换视角,不断临近命运的交错点,完成一幅千年难解的妙局。
苏白城头:
苏白在第二幅棺木上开始雕刻起来。
墓志铭——苏白:《苏年弱得势,多风华。文武通,而竹城小且尽知》苏白揣着刻刀,想起了13岁带剑进殿的场景。令他感到愉快的是那季节正好是竹子开花的季节,殿外竹絮漫天轻舞打在人的发髻和脸上清香无比苏白从军卒中穿过,竞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大笑而行于千军之中。
苏白顿了顿,他有了状态,脑袋里装满了各样的回忆。
花勋谷中:
“啪“一缕红色咔吱一声像是沉船即将浸没在雾里。“保护虎旗!”一把大刀及时地架在旗杆上,哐地一声将旗子扶起,
“前将军在哪?”蓑衣在寻找前锋营的头领,他飞快的在人群马背上游走。
“是你?”蓑衣冷酷注视着一个骑着亮银甲乌骓的将士从远处收近了焦距,望着踩在马头上的他,蓑衣能清楚地抓住他神情的变化。
“对了,是你了”
嗙地一声,蓑衣人抢过一把士兵的佩剑,顺手滑过乌骓马上人的脖颈。
苏白城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白加快了速度。刻刀走过处,积起一簇簇木屑。“呼”他时而停顿下来,吹走一些卡在刻刀下的木屑。
:《而后加冠,时运始不济,椿萱失权,情态大变》
花勋谷中:
“将亡!!!”京军中传来了波浪般的呐喊。阵型开始起了变化,花勋看见同时有10匹以上的黑马从众军中窜出向谷中撤退,他们和刚才那个被杀的家伙长的没什么两样。
“果然没那么简单。”他正起刚才夺过来的钢剑。
苏白城头:
“呼”木屑起飞了,蒲孔英似的升入空中,被凉风吹散去了一大部分。
《苏怨之,隧带青梅,时城主之妹,月燃离去。将奔之夜,家宅邺火猝起,城主带兵而入,押其家眷。》
苏白平静地写下这段,这个情境是他很早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了的,而且也是准确无误的在几天前上演。所以此刻他的心里再也不能更平静地对待了这个家破的回忆。
花勋谷中:
”摆阵。“黑压压的大军中有个不愿暴露的人暗暗发出一个命令,大军开始涌动。蓑衣人花勋立身山崖之上冷傲的观望谷中的军队的变化。
苏白城头:
但是如果苏白能够预料到家破,但他不能理解地是月燃之死,这另他暴怒。
《苏携月燃,于千人之中夺路杀出,正下城,城主盛怒,拉弓射之。
月燃坠城,白苏绝目回视,众人定,城主寂然》这几行白苏刻得特别的深也特别快,力道太大了,如若不停住,怕是刻刀立马会断掉。
花勋谷中:
阵型在变化,京军忽然都架起了银钢盾。花勋尝试着把手中的钢剑投射出去,钢剑打在盾上,盾牌纹丝不动。
这些盾牌都是固若磐石的,恐怕一般的刀剑配上巨力砍在上面都恐怕与挠痒无异。长蛇排开的军队用银色的盾牌连成了一片,从上方看好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而盾下是无数把劲弩。
花勋心中充满了好奇,也有点不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阵法,京国军队果然强悍。
苏白城头:
苏白短叹一声,白气呵成一团,又冉冉消散。笔尖发出嘶嘶地鸣响。
《悟事且天定,无所左右。今苏心漠然,无所求》对于一个17岁的少年来说,家破人亡的结局给予他的除了漠然与绝望,还有一份残酷成熟。
花勋谷中:
“放!”紧接着又是一个命令。花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找出发令官的机会,他扫视山谷,捕捉到山谷的开口处有一面红的的发令旗闪动了短暂的一下。
令后,灰色的山谷像换了衣裳一般,一片亮银,闪得他没法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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