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城,我也许是最后守护你的人了。苏白动情的抚摸着城墙上斑驳的印记。
他点燃了手里的黄纸。凉风一吹,扬起黄纸,风中有了一股纸张燃烧后的清香。
“我准备了3副棺木,一副装了我从幼年到加冠的所有书画;一副装了一个枕头,米枕,很显然是给我自己用的;最后一幅,里面不是书或画,里面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今天,血月葬棺。”
天空开始有乌云了,苏白摊开手略高于头,想看看有没有下雨。黑色的帘幕从缓缓西边拉下,给自己一种即将不复存在的感觉,苏白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生步入末路的脚步。
“年轻人,在上面做什么呢???”
“。。“苏白没有看城下说话的人,这样做对于城下的人来说难免有点无礼。
“哟。。倒霉了。。“城下的人惺惺的走开了,脚步声渐渐轻细。
“哒哒哒哒哒。”这个声音又回放了一遍,从弱到强。
“喂,年轻人这里是不是竹城?“听声音又是刚才那个人。
“恩,是的。“苏白不好意思再忽略这个陌生人的问话,这次低头看了城下一眼。那人的穿着很奇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全身裹得像个竹笋。
“啊!!就是这啦。”蓑衣人把随身的东西甩在了大石头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小鬼,快走吧。”蓑衣人歇息间侧转身来对着苏白说。
苏白没有理会他,今天他的心情倾向于极度的黑色。
蓑衣人没有听到到有回应的声音,他再次侧头回望城上。
“跟你说。。喂!!!”
苏白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般,看着黑丝绒一般的云在天空无声地滚动。
蓑衣人自嘲般嘿嘿一笑,也就静静的一个人坐了,时而摸摸帽子,时而抖抖蓑衣。
这种平静持续了一小会。
“哈哈哈哈!!。。看来我是不得不说了。。小鬼。”
“什么。。”苏白被他的声音吓到,有点好奇的抽出眼看城下。
“今夜这里要发生大战,老夫劝你快走。”蓑衣人背对着城墙上的白衣少年,站了起来,声音一版的浑厚。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出于礼貌,苏白冲着蓑衣人淡淡一笑,那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笑。
蓑衣人看出了苏白的淡然,却理解不了,用百分百的疑惑的语气问“你要守城???”
苏白清楚的听见这四个字,觉得城下这怪人颇有意思,沉默了一小会,对着城下斗笠下的人爽朗地笑了出来“是的,前辈。”
“呵。”城上这小子好奇怪,蓑衣人摘下了斗笠,一个跳跃上了城墙。一股凉风扫过,苏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了安全距离。
蓑衣人站定后,苏白模糊地了看到了他的脸容,半边刘海遮眼,半边刘海梳在耳廓上,长长的头发披肩而下背。但是他戴着一个铁面。
“少年有何愁味?将死之际能否说来一听?”
蓑衣顺着城墙慢慢的跺着。
“咦?这有3件殓木。你的?”苏白没接上话,却又被问了。
“对。”
“何人在里面?”
“我的青梅在里边睡着。”
“这。。”蓑衣哑然无声,坐在了冰凉厚实的城墙上。
苏白投去一双疑惑的眼睛。
“呵,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有点。。”蓑衣的手在胸前比划。魁梧高大的他语塞了,本能的用肢体语言解释,虽然不凑效,但他依然在那比划。
看着他的样子,好像是个质朴的大叔。苏白的心中的戒备放下了许多。
“奇怪???”苏白从棺木上抽离目光,看向蓑衣。
“对对对,大概是这个意思。”蓑衣人从苏白那找到了表达他感觉的词语,心里顿感通畅。同时心里暗叹,此青年居然有三个青梅。。真是。
“哈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苏白笑了,笑得那么傻。他显然没有理解蓑衣人的意思。
“啪!“突然一道惊雷划过,天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了。
两个男人,忽然就这么站在棺木前,同城楼一同安静的存在这天地间。
棺木,在雨水的冲刷下越来越漆黑被冲刷得透明光亮,那种黑色会让多愁的人,体味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滋味,或许就像苏白现在的感受。
“年轻人。你很有可能会死在这的”蓑衣用手拨开左眼的发,郑重的望着白苏。
“死了就进棺材呀。”苏白打趣道,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生死。
“你进哪副????这。。1,2,3有3个”蓑衣人补充道
苏白收起了嘴角的上扬,转过身来认真的回答“这个。”他指向正中间的棺木。
蓑衣摘下斗笠,长发像水一样泻出,听到苏白的回答后,内心暗笑道“中间这个应该是他的正妻。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不过有三个妻妾的话,应该是个贵族之后。”
苏白好奇地望着蓑衣的背影,心里一直存有疑问:“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在屠城的前夕来到竹城?”
蓑衣人用余光观察着苏白。苏白紧皱眉头的样子像头倔强的小牛,他突然发现这个稚气而略带绝望的年轻人居然拽出了在他脑子里快烂掉的情愫。不觉间,年少时的记忆像嫩芽破土般无可阻挡,隐秘的情感渐渐转变成了蓑衣情不自禁的喃喃。“这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像是早就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你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的样子。”
“哦?是吗?”
画面开始在蓑衣脑海中回放:肃穆的夜城殿下,万军怒吼:“夜王赐,勋加冠。万仕朝,荡夜江。”勋便是蓑衣自己,哦对了,蓑衣想起来自己那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名字——花勋。
苏白看着蓑衣陶醉的样子,趴在棺木上顽皮地一笑。
“呜呼兮,世事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蓑衣骤然长叹,仰天沐雨。短短苍茫的一叹,却如烟幕又笼住了城谷,藏尽悲伤。
以苏白的眼力,他明白此时眼前这个身着褴褛的人绝非池鱼。
迎着青丝漂雨,苏白,此刻浑然不觉,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心事,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个不平凡的男人在轻烟中仰首叹息。对苏白来说,蓑衣这个在他濒死前降临的男人勾起了他无限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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