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半坐在床上应对着谦卑屈膝的完颜氏,她并不是大度之人,尤其自从那日起,她就对红色的首饰十分的敏感,将那些珍贵的漂亮的红玉首饰全都挪离了眼前,甚至不许近身的人带着红色的首饰,直到生下弘昼,见他没有任何问题才逐渐转好。
完颜氏眼中带泪的接连道歉,解释当初她不是有心,只是关切晕迷的齐珞才出言不逊,齐珞淡然浅笑,疲惫的揉了一下额头“十四弟妹这事既然已经出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以后你还是多注意一些的好,我身子弱,也不留你了,你自便吧。”
“四嫂,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遭吧。”完颜氏垂眼掩去眼里的愤恨,抬头泪眼朦胧充满歉意悔恨的看着齐珞轻声哀求,她被胤祯踢吐血,又同年氏在皇子府相斗费了很多的心思,所以完颜氏要比上次相见更老上两分,皮肤惨白没有光泽,已有年近三十妇人的容颜,齐珞看了一眼产后出落的更加娇媚柔弱的年氏,心中有了几分的怜悯,也有些许的异样,仿佛完颜氏是替她受罪一般,可只要想到当日她的心思,齐珞咬牙硬起心肠,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慢慢闭上眼睛,“紫英,送十四福晋,我累了,想歇着。”
完颜氏脸一僵,她没想到一向很有分寸仿佛没有脾气一般的齐珞会如此拿捏她,讪讪的说道“那,那我就不打扰四嫂歇息了。”年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齐珞,总觉得她仿佛错过了什么,随即想到她那可怜的儿子,暗自咬牙,甩了一下帕子,低眉顺目的随着完颜氏出去。
等她们离开后,齐珞睁开眼睛,看着完颜氏和年氏仿佛好姐妹般的背影,暗自感叹,她们明明恨不得把对方踩死撕碎,却还能如此亲密无间,这些人的演戏功力,真是太深厚了。紫英转回身,想要给齐珞掖好被角,“弘昼,可有人照料?”
“请福晋放心,秦嬷嬷在外面迎客,小阿哥出不了岔子。”见到齐珞并不想休息,紫英就将外面的事情轻声将给齐珞听,听见众人的羡慕和同年氏的儿子对比,齐珞喃喃的轻言“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年氏真是个悲剧,流产夭折,这些哪件你不经历?”
弘昼洗三宴之后,康熙去了宜妃那,一夜恩宠之后,宜妃就宣五福晋和九福晋进宫,话语间关切的询问起弘昼和十四新生小阿哥的洗三情况,九福晋自然晓得宜妃的用意,事无巨细的一一回禀,甚至就连一些荒诞的传言都如同讲笑话一般将给了宜妃听,宜妃扫了一眼木讷不识趣的五福晋,满意请拍九福晋的手,赏了她一对宜妃陪嫁的红玉手镯,才放她们出宫。待她们离去,宜妃又唤过可信消息灵通之人,低声询问了两句,越听越是满意,眉毛完全舒展开,翘着嘴角“本宫也该去恭贺一下德妃姐姐,又添了两个小孙孙,真真是大喜事。”
“娘娘,十四阿哥同八阿哥一向亲厚,您...”宜妃轻哼一声“十四阿哥的心思哪个不晓得?这种借势而起之人而只有德妃姐姐才养的出来,把人都当傻瓜似的,本宫只是却看望德妃姐姐说说话,又没有旁的心思?就是老十四有那一天,德妃也不敢把我如何?更何况皇上心中对德妃姐姐也...哼,这还不是她自找的,老五也没养在本宫身边,可本宫也没见哪个偏疼成那样的?为了一点点小事罚跪训斥雍亲王,四阿哥再不得宠,那也是皇上倚重的儿子,皇上能不心疼?本宫看德妃姐姐还真是晕了头呢。”
宜妃收拾的整齐鲜亮,神情愉悦的仿佛年轻几岁,带着女官内侍浩浩荡荡向永和宫走去。德妃此时刚刚在佛前念完祈福的经文,送走了太后派来监工的嬷嬷,站起身,觉得脑袋昏沉,旁边的嬷嬷忙上前扶住德妃,看着德妃苍白的脸色,关切问“娘娘,还是宣太医吧,您的身子要紧。”
德妃咳嗽了两声,嗓子沙哑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本宫歇歇就好。”斜躺在榻上,嬷嬷半跪着给德妃按摩着有些浮肿的双腿,德妃用手拄着头闭着眼睛,本以为只是闭门清修,可没成想太后竟然每天都派嬷嬷来陪她一起为胤禛祈福念经,这一念就是二个时辰,德妃心中本就窝火,这样几月下来,更是怒火难消,又赶上一冷一热的季节,就染了风寒,虽不严重,但也要安心调养,可太后的人每天都来,德妃可不敢再触怒康熙,只能拖着身子硬挺着,暗自期盼这一年早些挨过。
“也不晓得老十四现在如何?”嬷嬷怔了一下,笑着回到“娘娘,奴婢听说十四爷已经被皇上派往兵部了,虽不见得是主事阿哥,皇上还是看重十四爷的。”德妃猛然睁开眼睛,“你是说真的?老十四去兵部主事?”嬷嬷肯定的点头,德妃长出一口气,喃喃的说道“太好了,本宫这罪没有白挨,皇上心里是有老十四的,换了别的阿哥出了祸水的事,哪能如此轻松,如此处置恐怕是责怪本宫伤了胤禛吧,毕竟皇上对他也是看重的,要是胤禛能为老十四所用,兵部,户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嬷嬷转身去给去给德妃端茶,背身暗自好笑,精明的德妃只要一遇到十四阿哥同四阿哥之事,就没有看明白过,真真是可怜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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