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进来蹲身行礼“启禀德妃娘娘,宜妃娘娘前来看望恭贺您。”德妃本意是不想见,但听见恭贺一说,想的有些偏差,难道她认输服软了?德妃起身,命令女官重新给她梳洗打扮,用了厚厚的脂粉掩住苍白的脸色,用最会梳头的宫女将她发丝中的银丝尽量遮掩起来,佩戴上康熙赏赐的头面首饰,穿上亮金色的皇妃旗袍,看了一眼镜子,满意点头,扶着嬷嬷,步履端庄的走向永和宫正殿。
宜妃喝着茶水打量着永和宫的摆设,富丽堂皇可就是少了几分人气,皇上不来,再华贵又有何用?忆起康熙昨夜的温存,宜妃脸上涌起几许红晕,眼睛也更明亮几分,德妃进来就望见宜妃含情的样子,心中酸涩,笑着说道“让宜妃妹妹就等了,是姐姐的过错。”
宜妃放下了茶杯,起身仿佛想要行礼,德妃忙拉住她,“咱们姐妹还用如此客套?”宜妃仿佛推辞不过般,顺势坐在德妃身旁,关切的打量着德妃,“德妃姐姐倒是清减了,慈母之心妹妹敬佩不已。”话虽这么说,宜妃看见德妃难掩苍老之态,心中很是得意,很有眼力的德妃又怎么能看不出?但此时也只能强压着怒火,笑着开口“胤禛也是我的儿子嘛,姐姐比不得宜妃妹妹,五阿哥养在太后身边,妹妹常见自是放心,而胤禛却...我对他的疼爱之心可一分都不少。”
“要我说呀,德妃姐姐这经文念得管用,四福晋这又平安诞下嫡子,真真是恭贺德妃姐姐了,皇上赏了四福晋好些个物什,又亲自命名为弘昼呢,以前总说四阿哥子嗣单薄,可自从娶了致远公的嫡女,四阿哥嫡子就有三个,而且四福晋又孝顺贤惠,真是羡慕德妃姐姐。”
德妃眼神一闪,欣慰的说道“四福晋倒真是难得,她倒是没得挑。”宜妃感到德妃的不自在,满脸欣羡的接着说道“弘昼呀,德妃姐姐不晓得,那是看过的人就喜欢的不行,他只哭了一声就会笑呢,可招人疼了,谁都想抱,又赶上是在皇上万寿节传出的喜讯,现在都说他是吉祥的孩子呢。”
“看我说这些做什么,德妃姐姐一定很想抱抱弘昼吧,哎,”宜妃叹气,用帕子擦擦嘴,关切的拉着德妃的手,眼中含笑安慰似的劝道“十四阿哥的事会好的,德妃姐姐不用忧心,除了那个吉娃娃弘昼,哪个婴孩不哭,年氏的儿子也只是哭得多一些,细心照料调理也就好了。”
德妃彻底愣住了,她自从被罚以后宫外的消息就传不进来,晓得老十四的病,她也不想问起,咋听这个消息,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宜妃吃惊说“难道德妃姐姐还不晓得?十四阿哥的年侧福晋在一月以前产下一个小阿哥,但却有不足之症,比不得弘昼阿哥可人疼,廋弱的仿佛小猫一般,真让人疼惜,怎么照料都哭,唉,德妃姐姐这就是命,还是想开一些好。”
“多谢宜妃妹妹惦记,再怎么说那也是老十四的儿子,年氏倒也是个争气的,虽说出自汉军旗,但娘家的哥哥也是皇上信任的,姐姐知足。”德妃听见又同齐珞赶在一起,心中十分的不满,比较,比较,难道老十四就没有能压得过胤禛的?
“这倒也是,那个年羹尧就是老九也看得上,而且对八阿哥很是忠心,赶上回京就是不去看望年氏,也要眼巴巴的去八阿哥那拜访呢,毕竟他也是走的八阿哥的门路,老九也说他是不会忘本之人。”宜妃捶了捶胳膊,看着德妃骤变的脸色,怜悯的看着德妃,低声说道“本不愿让德妃姐姐晓得,可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不说,也不妥当,就算我妄言两句吧,外面传言,十四福晋使手段暗害年氏,所以十四阿哥的儿子才会如此娇弱,这事也没个准,兴许是哪个乱嚼舌根子的胡说,十四福晋那可是德妃姐姐千挑万选的媳妇,怎会如此不孝,甚至为了她都放弃了当时的凌柱嫡女,妹妹真替德妃姐姐可惜,就错一步呀。”
德妃僵硬着脸色,指甲扣肉的疼痛让她清醒,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扯出一丝微笑辩驳“这种传言京城还少吗?只是以讹传讹之事,恐怕是看见老十四得了皇上看重,才出的小人,老十四媳妇,贤良淑德,万不会如此,宜妃妹妹多心了。”
“我就晓得德妃姐姐是疼媳妇之人,十四福晋到真是有福气,可,我还是当一回坏人,给德妃姐姐提个醒,听风未必无雨呀。”宜妃仿佛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腿“我说这些做什么?德妃姐姐清修祈福,也是鞭长莫及,倒让德妃姐姐心里添堵了,还真是我的不是,姐姐莫怪,看德妃姐姐神色倦怠,我就不打扰了,你还是歇着吧,明儿还要诵经呢,就是这份虔诚之心,四阿哥能再添嫡子,也有德妃姐姐一分功劳呢。”
德妃勉强笑着起身,脚有些软,但还是挺直站立和蔼的亲送宜妃离开。等宜妃彻底离开永和宫,德妃向后倒去,嬷嬷上前只差一步没有扶住德妃,看着摔倒在地的德妃,嬷嬷低头眼中笑意一闪,惊恐的求饶“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德妃这一摔浑身仿佛散架一般,无力的说道“还不扶本宫起身,要你何用?”嬷嬷忙召唤女官扶着德妃重新躺在榻上,看见德妃手上被她的指甲掐出来的伤痕,嬷嬷心疼的劝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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