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同女儿两个痛哭一场,冷静下来时,彼此都有些尴尬。尤其是柳氏平日里最是要强的一个人,如今在女儿面前哭的这样,面上难免就有几分不好意思。
周宝珍看着柳氏不自在的摸样,不同于往日无懈可击的豪门贵妇,反倒觉得亲近不少,于是她主动靠近柳氏,抱了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声说到:“母亲,宝珍今日真高兴……”
周景颐微笑着从门上离开,心想就让这母女两好好呆一会吧。
没想到,半路上却遇见了一脸不高兴的小女儿,就见她迈了两条小短腿,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后头跟着伺候的人,几次想上前将她抱起来,却都被她挥开了。
“爹爹的络姐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一脸不高兴。”周景颐府身,抱起气嘟嘟的小女儿,捏了她的小胖脸问到。
“爹爹”周宝络见到自家爹爹倒是很高兴,搂了他的脖子,一脸气愤的说到“弟弟坏,不陪宝络玩,爹爹打……”
说着还鼓了腮帮子,使劲的挥了挥自己的小胖手,做出个打人的摸样。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周宝络开口说话的时间晚,到如今周延辉已能流利的背诵《千字文》《三字经》,周宝络才将将能将些简单的话说利落。不过,这霸道的性子倒是一点没改,这不这会子已经像模像样的朝自家爹爹告起状来了。
“九小姐,可不兴这样的,弟弟要念书呢……”
身后的乳母见她这样说,忙朝周景颐脸上看了看,见老爷并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上前,轻声对周宝络说到。
周延辉早慧,又是个能坐得住的性子,因此年初柳氏便同丈夫商量着,干脆给他请了先生开蒙,毕竟男孩子同女孩子不一样,他又是幼子,以后总要他自己能立的起来才好。
如今,辉哥儿每日里要跟着先生念书,下午也多半在自己房里描红,所以,现在双胞胎并不像小的时候似的,整日呆在一块了。
可周抱着络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每日里由乳母等人抱着在府里各处玩耍,今日她心血来潮想去找弟弟辉哥儿。可惜,辉哥儿自律的很,每日功课不做完,是什么事也不理会的。无法,周宝络只得气哼哼的出了弟弟的院子。
此时,周宝络听乳母说弟弟要念书,便转头一脸懵懂的朝周景颐问到:“爹爹,什么是念书?”
“念书便是识字、学道理。”看了一脸娇憨的小女儿,周景颐总不自觉会在心里想,也不知珍姐儿小时候是个什么摸样,是否也如现在的络姐儿一般娇软可爱。
“宝络念书,学骂人。”周宝络听了,偏头琢磨了琢磨,觉得弟弟自从念书后,说的话她总听不懂,所以她也要念书,然后谁对她不好,她就骂他,别人也听不懂。
“学骂人?”周景颐愕然,他这个小女儿,自来想法便与人不同,只是想想古往今来,读书人最擅长的便是骂人,甚至骂了人,被骂的那个还不知道自己挨了骂,可不都是从书里来的?
“好嘞,咱们络姐儿也念书去喽。”周景颐笑着将女儿高举过头顶,还真带着她往外书房里去了。
无论如何,家中的风风雨雨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当朱夫人听到二夫人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再管理大厨房时,也只不过淡淡的说了句“那就仍让老大媳妇管着吧。”
只是私下朱夫人到底感叹了一句“若论聪明能干,那真是十个老二家的也比不上一个老大家的。”
六月里,边关传来消息,西北军主帅,大将军齐峁在一次与鞑靼人的大战中,身中数箭性命垂危。
消息传回京中,当日的朝会上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主帅重伤昏迷,现西北军由副帅秦知信暂代主帅一职,只是秦知信虽说早年在西北立过不少功劳,可到底资历不够,不足以服众。
大臣们争论的焦点在于,齐峁的伤势究竟如何,还有没有清醒的希望,如若没有,朝廷又该派谁去接替他的位置。
二皇子一派自然是主张有秦知信接替主帅之位,这倒也无可厚非,秦知信本就是二皇子的亲舅舅。
而二皇子的老对头四皇子当然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即便齐峁醒不过来,他们也不能让西北军落到姓秦的手里。
朝中另还有些人,为了各自的目的,也都推荐了不同的人选,一时之间各方人马争执不下。
乾宁帝看了底下直如开了锅一般的文武群臣,还有那站在一侧,竭力装作不在,意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的二四两个儿子,心下突然有些厌烦起来。
至于那从头到尾皆一言不发的定南王世子,乾宁帝此刻恨不得踹他一脚,你小子平日里不是主意最多,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传朕旨意——”
皇帝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就听乾宁帝语调缓慢的说到:“命太医院速派擅长外伤的太医赶往西北军中,务必保住齐峁的命。至于其他事,容后再议论。”
说着,皇帝一挥袖子下了宝坐,临走前又回头朝底下吩咐到:“定南王世子随朕来。”
二皇子不无艳羡的看了萧绍的背影,心想怎么什么好事都被这小子赶上了,明明就是个异姓王世子,倒比他这个堂堂皇子还得父皇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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