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家镇那边,后半夜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大规模斗法,荆白侥幸胜出,却也身受重伤。”温朔轻叹了一口气,丝毫不隐瞒黄芩芷,道:“靳迟锐也受了些伤,不过还好,难得有这样的实战机会让他历练。”
黄芩芷心里一颤,绕过桌子站到胖子后面,双臂伸出揽住了胖子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头顶上,轻声道:“斗法这么凶险,你……的经验,很丰富吧?”
“我才多大年龄?”温朔哭笑不得:“没什么经验,只是比大多数人想得多了些,你知道,我习惯于未雨绸缪。”
“可是将来呢?”黄芩芷轻声道。
“我比谁都怕死,比任何人都惜命。”胖子笑着拍了拍黄芩芷的小手,然后轻轻地攥住,略显感慨地说道:“所以,我会尽可能离这类事件远一些。但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实在是躲不过去的事情,不会因为你怕,你容忍,就能挨过去的,所以,总要去面对,不是么?”
黄芩芷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很欣慰,温朔即便是有再大的能力,再大的成就,他从不会去掩饰自己的缺陷,不会去夸大自己的优点。
他看似在日常生活中极度要面子,爱慕虚荣。
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更有自知之明,活得更真实,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不虚伪,不做作。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温朔把手机拿起来,毫不避讳黄芩芷就在身边,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听到了什么,别害怕。”
黄芩芷犹豫了一下,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没有选择走,而是点了点头。
温朔微笑着摁下了接听键:“是我。”
手机中,传出了靳迟锐有些哽咽,有些颤抖的声音:“师父,他,他死了。”
“哦。”
“可是我,我没有杀他,不,不是,他好像是被我杀死的?我不太清楚,我没杀他,我只是和他谈了许多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斗法……他,他是被派出所的气场反噬,杀掉的。”靳迟锐有些语无伦次。
“你怎么样了?”温朔打断了靳迟锐的话。
“啊?”靳迟锐怔了怔,旋即说道:“受了些小伤,和几个小时前那次一样,是,是我太笨,反应太迟钝,然后就被伤到了,师父,那个人他,他……”
温朔叹了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这个大徒弟,终究还是经历得太少,心性太善良,甚至有些柔弱了。
“好好休息,修行养伤。”温朔语气略带着些严肃的意味,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抓紧时间养好伤势,保持旺盛良好的精神状态,去完成每天的工作和修行,而不是被一件事拖累着。”
“是,师父。”
“挂了吧。”
“哦……师父……”靳迟锐忽然又唤住了师父,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想去趟京城述职。”
“怎么?”
“我其实,其实想当面和您讲讲这件事的经过,不然的话,我憋在心里,怕憋出毛病来。”靳迟锐委屈地说道。
“那就抽时间过来一趟吧。”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挂了。”
“好的好的,师父再……”
温朔把手机挂断,扔到了桌子上,继而神色平静地微笑着仰脸对一脸吃惊之色的黄芩芷说道:“那,之前我提醒过你,别害怕的。”
“杀人了,你们……真的杀人了?!”黄芩芷往旁边退出两步,满脸的震惊和犹豫、恐惧。
“是从香江港来的巫师,要下蛊害武玉生全家,正好荆白在那里保护武玉生,他们之间发生了斗法。”温朔坦然地解释道:“武玉生的遭遇,我曾经对你讲过,对于这些养蛊的巫师来讲,他人的生死如蝼蚁,那么他们,就应该承受付出性命为代价。而且,与这类巫师斗法,最终巫师身死道消,其实不是死在了对手的手上,而是被自己的蛊毒反噬而死。”
黄芩芷迅速从刚才的震惊和恐惧中,冷静下来。
毕竟,她以往也没少从温朔口中得知过一些事件,也知道邱斌之死的凄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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