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迟锐记得师父的叮嘱:“你是躲起来放暗箭的,形势不对撒腿就跑啊!”
可这一晚,自己遇到的情况,和设想中完全不同。
最初师父叮嘱自己注意铺家镇的天地五行灵气的平衡状态,一旦被打破,荆白的风水法阵启动运转,那么基本可以肯定是慕容秋江到了。
到那时,靳迟锐只负责保护荆白不被人打搅就好。
至于其它的问题……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荆白布局数月,如果还不能赢得这一战,那他真就有点儿活该了。
而今晚的情形,却证实了一句老话:没有谁永远不会出错。
所有的推测、判断,都有其局限性。
而靳迟锐在发现那个鬼祟的身影,并安排武玉生一众人立刻前去尾随抓获对方之后,凭借着自己绝强的天赋,察觉到了双方斗法的局势,也察觉到了,慕容秋江所在位置的地方,还有一场规模略小的斗法正在进行。
于是他立刻猜测到了今晚的形势。
双方都是绝顶聪明,且极度谨慎周全的高手——全都是在斗法一开始,就立刻安排了突袭的帮手。
但荆白和温朔全都疏忽,大意了!
他们没想到,在数月长的时间过去之后,慕容秋江赶赴铺家镇时,仍旧保持了如此高的警惕性,他带了两个强悍的助手,一攻一守!
而且,慕容秋江谨慎至极,没有最先参与到作法启动法阵的过程中,反倒是静观其变,再参与其中。
这就给予了慕容秋江更多反应的时间和机会。
而慕容秋江的修为之高深,以及其法器之精绝,能够生生硬抗规模如此庞大的风水法阵连续不断的攻击,也着实出乎了荆白和温朔的预料。
于是现在,就轮到靳迟锐发愁了。
他赶紧跑向慕容秋江所在的地方,想按照师父的吩咐,放暗箭。
但对方明显有护法的人。
靳迟锐自忖没有师父那般可怕的变态战斗力,冲上去只有送死的份儿,况且师父也说了,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形势不对撒腿就跑才是王道。
现在,该怎么办?
他想给师父打个电话请教,可是此刻的铺家镇天地五行灵气极度紊乱,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靳迟锐纠结万分。
突然,他想到了师父曾经的叮嘱:“别随便动用你的天赋,太祸害人了。”
别随便动用,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用?
靳迟锐缩了缩脖子。
对方可是一名很厉害,据师父所说,修为应该不次于荆白大师的玄士。
至于比师父如何,师父没说,靳迟锐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不管怎样,自己这个新入门的玄士,虽然被师父夸做修为天赋绝佳,可毕竟修行时日尚短,连登堂入室都算不得,仅凭天赋能力,能伤到了对方吗?
转念一想,师父叮嘱了只是放暗箭,形势不对撒腿就跑嘛。
而且,袭扰对方就行。
于是靳迟锐一咬牙做出了决定,他屏息凝神,思维与紊乱的天地五行灵气,自然而然地相参,那些寻常人看不到的状况对于他来说本身就可以轻易看到,此刻看得更加清晰,他的意识稍稍动作,气机便迅速清晰而准确地侵伐到了慕容秋江的面前,若非慕容秋江的法阵防御极为严密,靳迟锐的气机差点儿都能直接进入慕容秋江的脑海中了。
当然,若非慕容秋江精神高度集中对抗风水法阵,靳迟锐的气机也别想如此轻易地侵伐到他的面前。
但这股气机,还是被慕容秋江周身磅礴外溢的真气阻挡住了。
慕容秋江心神一颤,微微睁开眼睛,却并未放松对法阵的控制,继续保持着最高强度的抵抗。
这股气机,是从哪儿来的?
好像没什么杀伤力!
更没有杀机!
怎么回事?!
靳迟锐犯了愁,心生惊惧,侵入不到对方的脑海中了,而且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强大和可怕,更可怕的是,对方睁开了眼睛,神芒如电,好似远距离便看透了他!
靳迟锐差点儿忍不住就想要收回气机撒腿逃窜了。
但他对于五行灵气的敏锐感知天赋,让他刹那间判断出,对方无心,也无力应对他现在的气机袭扰。
于是靳迟锐试探着,让自己的气机一点点地向对方的脑海意识中靠近。
慕容秋江瞬间高度紧张起来。
这股气机并不强大,没有杀机,但……向自己意识中的推进,却是如此的稳定,自己也无法分心去阻挡。更可怕的是,这股诡异的气机,即便是自己如常的情形下,恐怕也要耗费极大的心神去对抗才能阻止。
到底是谁?!
“你,是慕容秋江?”
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轻轻的,似乎没有丝毫敌意的问话。
即便如此,仍然如天雷炸响般,响彻了慕容秋江的脑海。
“你是谁?!”慕容秋江猛然问道。
“我……我师父说你必须死。”
“你……”
慕容秋江身体晃了晃,意识霎那间大乱,他疯狂地顿足挥臂,凄厉地惨叫起来,张口不断喷吐鲜血,耳鼻眼中,也都开始向外渗血。
简简单单几句话,但是在外部风水法阵的攻势高压下,脑海深处的话语,却比外部的攻势更狠、更毒!
一瞬间,便导致了已然稳稳占据胜势的慕容秋江,骤然崩溃。
自身气机和法阵的反噬、蛊毒的反噬、风水法阵的反噬,乃至天地自然原本针对荆白,此刻却被荆白抓住时机骤然作法引导之下,全都涌向了慕容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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