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弥将外套脱下来缠在腰间,尽量遮住自己腰间的伤口,推开银沙赌场的大门,颤巍巍走了进来。
和他想象中很多人瞩目的场景不同,此时银沙赌场之中的赌客们全都围在赌桌前,已经红了眼睛,根本没有人关注周围发生了什么。
李森弥心中稍定,立刻混入人群之中,穿过银沙赌场的大厅,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查看一下伤口。
起码先把血止住。
他感觉自已随时都会昏过去。
只要昏过去,绝对就难逃高全的手掌心了。
此时李凡正在后院准备召唤血筹赌场,老陈等清洁协会众人则已经分散到了银沙赌场之中警戒。
被安排在银沙赌场大厅的老陈第一时间看到了李森弥,不由眼前一亮,立刻迎了过来。
虽然对钦国牧区不是十分了解,瓜邦的李森弥他老陈还是认识的,
现在高全和李森弥打得狗脑子都要出来了,这个李森弥突然跑到这里,而且明显受伤,奇货可居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下属,老陈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高全虽然眼看着要赢,而且本身是协会的人,但高全这次的行动没有得到协会的许可,属于擅自行动,有些脱离掌控了。
对于收藏家大人来说,一个稳定的牧区,应该是一个力量均衡的牧区。
高全这种不太好控制的人,如果彻底称霸整个瓜邦,将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掌控牧区并不仅仅是打打杀杀,收藏家大人总不能直接杀了高全,毕竞里面的利益纠葛太大。
所以如果手里能有一个制衡高全的筹码,就很重要了。
李森弥,不能死。
老陈已经迅速想明白了,转眼来到李森弥面前,低声问道:
“是李司令吗?”
李森弥心中一凛,看向对方,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是对方既然直接问他,显然早就认出了他,当下点头表示默认。
眼前的口罩男子立刻递给李森弥一副口罩,说道:
“李司令,银沙赌场之中人多口杂,麻烦戴上口罩,保证安全,我是中州异常局西南分局支援调查队的二队长李凡,请跟我来。”
听到这话,李森弥不由心中一松。
他之前也知道这支来自中州的调查队伍,明白对方在瓜邦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可以说是完全中立的一方,值得信任。
起码不会把他卖给高全。
当下接过口罩戴上,跟在对方身后穿过赌场大厅,向后方走去。
就在这时,整个银沙赌场之中突然气氛为之一变。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改变,一切都还和刚才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不同了,仿佛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李森弥看向周围的赌桌,只感觉这些赌客似乎已经疯魔了,似乎对赌博的狂热超乎他之前所见过的所有。
老陈则是看向窗外的夜色。
夜色似乎更深了,深得令人心头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流淌下来,开始将整个密城都笼罩在其中……
旁边赌桌上,一个输光所有筹码的赌客突然面露狰狞,摸出一柄小巧的手斧,直接将自己的左手剁了下来!
血淋淋的手被丢在赌桌上,赌客的手腕上鲜血直流,却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说道:
“老子押这个!就算一个筹码!”
赌桌上的其他人此时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荷官继续发牌,众人继续开赌。
紧接着又是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一个同样输光的赌客摸出一柄匕首,将自己的耳朵给割下来一只,同样押到了赌桌上。
赌桌上的那些赌客并没有拒绝用器官代替筹码的提议,反而变得更加亢奋。
似乎是受到了感染,越来越多输急眼的赌客对自己下刀,割下一个个器官丢在桌子上开赌。
他们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反而因此变得兴高采烈,口中兴奋呼喊。
与此同时,无论是赌客还是荷官,都开始变得有些面目模糊,像是烧开的水扭曲了视线那种模糊。
李森弥原本以为自己经过了腥风血雨什么都不怕,此时却感觉有些心惊胆战背后发寒,双脚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
好在那个名叫李凡的调查员一把扶住了他,将他带向后方。
看到李森弥离开,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黎发财抬头悄悄看向他们的身影,面无表情,神色冷峻,随后再次将视线望向眼前的赌局。
老陈带着李森弥来到后面一排空荡荡的宿舍区,找了一个房间把他扶进去。
李森弥躺在一张床上,眼前这个叫李凡的调查员拿来一个电热水壶烧了开水,还有一个急救包,熟练地帮他取出子弹,随后在伤口上倒上药粉,简单包扎了一番。
又给李森弥喂了消炎药止痛药和热水。
李森弥此时彻底撑不住,带着对高全的焦虑和不安沉沉睡去。
在昏睡之前,他只记住了那个叫李凡的来自中州的调查员。
无论自己是生是死,都对他心怀感激。
将李森弥安排好,老陈立刻来到赌场大厅,向那些赌客和赌桌仔细看去,眉头紧蹙。
原本在其他地方警戒的清洁协会其他几人,此时也来到这里,看向赌场大厅。
他们全都能看到,那些赌桌正变得扭曲,仿佛烧红的火炭垒成。
而赌桌旁边的赌客荷官的人,面目正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的行为也变得更加癫狂,几乎彻底舍弃了正常的筹码,开始从自己的身上下刀取肉取下器官,加入到赌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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