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在闲扯,只见前方出现一队人马。
领头的是一个地方官员,身材微微有些发胖,看见董奎和言占的队伍出现之后,那队人立刻摆好了队形排列在两边,一个衙役骑着大马飞快的跑了过来。
董奎呵呵一笑:“兄弟,看样子又是来犒赏咱们的。”
言占说道:“你算了吧,那些文官几时会犒劳咱们?人家是奔着驸马爷来的,这一次驸马爷回去必然要高升了,瞎子都看的出来。”
董奎也不在意:“都一样,驸马爷吃肉,咱们能捞到点汤喝就行。”
说话间那衙役已经非常近了,只听他远远的喊道:“前方可以党项安抚使陈大人的凯旋之师?”
董奎掉转马头:“兄弟你在这里应着,我回去和驸马爷回报一声。”
言占点头,拍马迎向那衙役:“正是,请问你们是哪个府的?”
那衙役回到:“请禀报陈大人,河中府的余大人闻听陈大人凯旋归来,特意摆设酒宴,代表河中府的父老乡亲祝贺陈大人立下盖世功勋,请三军将士留步,少饮一些水酒。”
言占说道:“请稍后!”
同时挥手示意大军停下,那衙役也没有退回去,他通报完了还要等着从陈元哪里传来的答复。
一路上已经有很多地方的官吏这样做了,陈元对此从来没有拒绝过。大宋现在很困难,军队停在地上肯定会给地方造成负担,但那些负担都是小事情。
陈元知道大宋下面要做的如何能够更好的消化党项的胜利果实,如何通过新政的推行让整个大宋焕然一新。
推行新政不光需要朝堂上那些官员的支持,地方官的支持一样非常重要。中国历史上有多少次变法都是因为地方官员的阻挠而夭折的,包括自己二十一世纪正在经历的那场变革,也有很多文件在中央是一个样子,到了地方马上就变了味道。
取得地方官员的理解和支持,是让新政能够顺利推行的必要条件。如果自己不参加他们安排的酒宴,那么这些人就会想到,为什么自己不给他们这点面子呢?
为了减轻他们地方的负担?这个理由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在他们看来,必然是陈元认为没有和他们接触的必要,也许,等到这个驸马爷回去,自己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一旦这些人有了这样的错觉,对于新政的推行是十分不利的。所以陈元路上几乎是每一个州的官员都要拜访一下,联络一下感情,也探寻一下这些人对于新政的态度和疑问。
统一战线的道理他是明白的,想做成一件事情,就必须取得大多数人的认同。
这余大人既然亲自来了,陈元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片刻之后,他骑着一匹大马,带着一队亲兵从队伍中出来,远远的喊道:“请问哪位是余大人?”
那伸出微微发胖的官员马上往前方跑来,远远的抱拳行礼:“卑职河中府知府余钱,特来拜见安抚使大人!”
陈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步行走过去将那正在行礼的余钱扶了起来:“余大人客气了,本官对余大人也是仰慕已久,今日路过此地本就想去叨扰一番,只怕打扰了乡民。这才未敢前去拜会。”
典型官场上客气话,不过余钱是官场上的人,肯说几句客气话,最少说明这个驸马爷愿意和自己交往,这对余钱来说就足够了。
余钱脸上堆起了笑容:“哪里哪里,驸马爷此战以一万士兵踏平党项,扬我大宋威名,下官理当代表河中府百姓,慰劳三军将士。”
陈元哈哈一笑:“那本官就不客气了。”
说着很亲热的拉起的余钱的手,两个人并肩往河中府走去,路旁的锣鼓队也敲打了起来。
陈元看看这些百姓,脸上大多有些菜色,想来粮食的危机虽然缓解,但还是存在的。
他马上问道:“余大人,现在河中府的粮食如何?”
余钱如实说道:“回禀陈大人,我河中府有人口三十余万,府中确实吃紧,前些日子皇上调拨了一批过来,可也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下官已经上本,请皇上再考虑一下,能多给我们一些。”
陈元点头:“嗯,有困难就要跟朝廷说,特别是这次粮食的问题,一定不能自己扛着,扛不住了像陕西那样爆发暴乱,更是给朝廷添麻烦。”
余钱一抱拳:“下官谨记大人教诲,我们这里还算不错的,虽然每日只能发两顿稀饭,百姓到也安稳。”
陈元叹息一声:“朝廷也很困难,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理解,能安抚住百姓的情绪,为朝廷分忧才是。”
这话让余钱有些感动,以往那些朝堂大员对他们这些地方官不是横加指责就是吹毛求疵,这次自己上本给仁宗的时候,还被欧阳修抓住狠狠的骂了一顿,说自己光顾着河中府,不考虑大宋的江山。余钱实在不明白,这河中府和大宋的江山难道是两回事么?
相比之下,虽然陈元和欧阳修都是一个意思,都是强调皇上也困难,让自己能多做一些事情,但是陈元的话显然让他更能接受:“下官拿的是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分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请陈大人放心,下官心中有数的。”
陈元笑了:“这个我自然放心,只是余大人今天犒赏三军也不要花费太多,再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大摆酒宴,会让百姓们反感的。再说了,本官只是出于对余大人的敬仰想来拜访一下,那些什么吃吃喝喝的事情真的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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