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夫人却是盼着这婚事能成的, 有韩家这门婚约,国公也不会轻易废了世子之位。国公爷不在乎是哪个嫡子继承家业,但国公夫人到底心软些,对自幼在身边养大的嫡长子感情也更为深厚。
于是在又入宫了一趟后, 素来病弱的皇后也对韩家赐下了天作之合的亲笔。
这下,婚事差不多板上钉钉了。
安国公府那边还请韩老夫人过府商议婚事,陈妙盈作为儿媳也陪着过去了。
韩老夫人对这些贵夫人的交际却还是应付不来的, 好在还有陈妙盈这个贤能的儿媳。
陈妙盈有意提起安国公世子那个外室,但都被国公夫人顾左言他地岔开话题了,陈妙盈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有处理好, 否则国公夫人大可说打发走了来让韩家安心。
在娘家的时候, 陈妙盈还说起了这件事。
唐宛月也为韩小姑娘感到同情,她自认婚事顺遂,也希望别人也一样,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有着姻亲关系的韩家小姑娘。
朱氏却有些眼热, “我觉着安国公府也挺好的啊,妙盈的小姑子一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等国公爷百年后, 那就是一品国公夫人了。”
语气中还透着几分艳羡,她只可惜没多生一个女儿, 不然能结上这门婚事有多好。
陈父闻言就怒了, 斥道, “女婿是什么人, 还用攀上安国公府这门亲事。”
朱氏眼皮子浅,被一个国公府的名头都晃花了眼,但陈父好歹是在京中上朝为官的,还能看清楚几分,有韩瑾瑜在,再过个二十年,安国公恐怕还比不上韩家,所以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陈妙盈也有些恼,这话要是被夫君听到了,定会对母亲不满的,更不用说婆母。
但说的人是她亲生母亲,她也不好反驳,只能希望父亲多劝劝。
唐宛月同样如此,作为儿媳,也不好说什么,但心底觉着婆母过于市侩了些,而且那是韩家的女儿,人家家里正心疼女儿,婆母在这开心像什么话。
朱氏这些年享受惯了,陈父因为儿女也都敬着她,少有一次这么强硬发怒,朱氏也有些不满了,“我说的哪有不对,和公侯显贵结亲难道有什么不好,难道你忘了你现在这官是怎么来的?”
“你……”被夫人这么直白指出来,陈父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唐宛月也有些脸红,她虽单纯,但也不是什么事都不晓得。
朱氏倒是底气十足,全然不在乎伤陈父的面子。主要是几个儿女给她的底气,若不是她将儿子生的模样那样俊,怎么可能攀上镇武侯这样的好亲事。就陈父这个迂腐清高的,哪里做得出什么政绩飞黄腾达。
“再说了,这是陛下的赐婚,还能收回不成。”朱氏洋洋得意道。
但没过几日,朱氏就被打脸了。
安国公世子是个痴情的,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和那个外室女子私奔,然后当夜就在城外抓到了。
然后第二天证据就被韩瑾瑜送到了皇帝案上。
都闹出了私奔这样的丑事。又有镇武侯在旁边为韩家说话,说韩家姑娘嫁过去恐怕就要守活寡了等等,皇帝被说的心软,还是下了圣旨,说安国公世子品德败坏,不堪为良配,取消赐婚,并革去世子之位。
至于被安国公关在院子里严加看管的世子是如何逃出来,和外室私奔,这事韩瑾瑜和镇武侯都心知肚明。
韩文琦的名声到底是受损了,韩家原还准备着相看人家,这下恐怕要等过了几年,此事淡去再说了。
另外,“此事是我欠镇武侯一个恩情。”韩瑾瑜让妻子转告镇武侯一声,此事虽然是他布局,但没有镇武侯的帮助也难成,最后还是镇武侯在陛下面前耍无赖,才促成了取消婚约。
韩瑾瑜虽然得皇帝信任倚重,但他本人也很有分寸,不结党从流,他为文官,也不好与镇武侯这样手握兵权的勋贵太亲近。但这次欠的恩情也是实打实的,日后镇武侯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他也不好推辞。
对于韩瑾瑜的回复,镇武侯唐雄也很满意。
镇武侯也是精明的,否则韩家的赐婚,他们何必要插手,陈家虽是他宝贝孙女的婆家,但也没什么能耐人,真正能令镇武侯唐雄高看一眼的,也就只有韩瑾瑜。他还特地叮嘱家中子弟,多与韩瑾瑜交好。
同一时候,萧昭仪为陛下斟茶磨墨,似是不经意道,“镇武侯与韩大人关系还真是好啊,连韩大人妹妹的婚事也愿意帮忙。”
皇帝还在为自己朝令夕改的事觉得有点丢脸,但听到爱妃的话,还是很耐心地解释道,“镇武侯和韩爱卿也算有点姻亲关系。”
作为皇帝,每天日理万机,处理那么多国事,对勋贵朝臣之间的姻亲也没那么清楚,也就韩瑾瑜也是他爱重的良臣,镇武侯又手执兵权,皇帝也才会记在心上。
“朕记得好像韩爱卿夫人的娘家胞弟,娶的就是镇武侯的孙女。”
“不知是哪家这么好的福气,既有韩大人这样的好女婿,又娶得了镇武侯的孙女。”萧昭仪笑靥如花,半点也看不出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来。
“这……”皇帝一想,还真没什么印象。
“是陈家。”好不容易能想起来,还得多亏,镇武侯唐雄那个老流氓没少在他面前让陛下给他孙女婿陈徽加封升官。他疼的如珠如宝的孙女本就是低嫁了,要是陈徽再不升官,他孙女连个诰命都没有,更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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