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大比前一晚。
“走啦走啦,别看了。”四十七岁的杨河清看守阴风洞已经有二十五个年头了,几百人进出,可还没见过像眼前的这个一样怪异的,伸手抚摸着洞壁,眼睛盯留着石岩,看上去竟是一丝留恋的样子?“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口中不由的小声嘀咕道。并且这孩子还慢条斯理的把被褥等收拾的整整齐齐,出阴风洞这等的高兴事不漏一丝喜色。
怪异,怪人。他对祝彪的评价就是如此四个字。
杨清河怎么能了解祝彪对洞壁的感情呢,这里可是留下了阴风三命剑首次问世的痕迹。二十四天的时间中,武力由40突破进44点,入列绝对的内门弟子候选阶层,这些可都是他在阴风洞内完成的。
时过境迁,再回首往日,祝彪相信自己二十四天中取得的成就阴风洞的鞭策是一重大因素。没有它的逼迫,“自己可能都无法达到44点的吧……”
就在杨清河等的要不耐烦的时候,祝彪终于从洞中走出来。一手拎被褥,一手提长剑,衣衫整洁,无有半分邋遢。杨清河一边看得暗暗称奇,他就是再腹诽祝彪也不得不承认——此子不同于寻常!
三截断剑被裹在被褥里,走在下山的悬崖栈道上祝彪手臂微微使力,被褥倒悬三截断剑就无声无息的坠落入栈道下的深渊中,夜风呼呼,一丁点的余声都没有发出。
“六哥——”山脚下两道人影耸立,是穆薛华和他父亲穆青芝。看到山路小道上出现的身影,穆薛华高叫着迎了上去。
祝彪出事的时候他正被家里叫回,事发后再得知已经是一切都晚了。穆薛华由此心中颇觉内疚,虽然他更为祝彪爆发的狠辣感到心惊和兴奋。
段永华、苏淼两个家伙的伤势可不轻减,祝彪有回春丹相助,三天时间就基本消除了内伤。苏淼却整整躺了十天才下地,段永华掌心穿了个洞,更是到现在也没全部愈合。
穆青芝落在后面,看着抱在一块的祝彪和儿子,暂时没有上前。山道上下来,满身清爽整洁之感的祝彪是让他两眼看的惊奇,“果然不同与往日了。”人还是那一个人,精神面貌却焕然一新。之前祝彪在他们心中的印象,怎么着也跟喋血饭堂的那个果决手辣之人不相符,即便那几日里穆薛华已经不止一次向他们诉说祝彪身上发生的变化。但是老印象根深蒂固,不亲眼见上一见,他们怎么能相信短短几日里祝彪就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现在再看眼前的祝彪,阴风洞中二十余日磨练下来的人,能保持这般的风采,又岂是原先那个只知道埋头苦练的祝彪可比。穆青芝心中彻底相信了儿子的话,也只有这种风采之辈才能干出那般果决之事!
“次非叙话之地,有话到家中再好好说。”穆青芝几步走上前,看着祝彪嘴角露出了掩不住的笑意,“好小子,不错。走,回家给你接风去——”
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能说出这样自然的话来。穆家落脚清虞山九曲剑派,老根却出自庆县边境小城。三十多年前,若不是时任县尉的祝彪爷爷祝均国的鼎力相助,穆家长辈虽然为九曲剑派内门弟子、外门巡访执事身份,但也不可能顺顺当当的就在庆县老家穆家寨盘下一百亩田地作为家祠祭田。
扎根在官场军伍的祝家最初的打算可能仅仅是为了结下一段江湖善缘,但是这对穆家来说却绝对是天大恩情。因为正是家祠的正式确立,穆家老祖宗穆天风才安然逝去。
穆天风是穆薛华的曾祖,是穆家落脚九曲剑派的第一人。穆家就是从他那一代起跟脚才扎在了清虞山上的。
到祝家遭难的时候,穆家老院一百亩的祭田已经变成了三百亩的良田,三十年中两家老中两代人来往不多但关系也没断,毕竟太平时期两家的交集实在太少。交情远说不得是通家之好,只是比一般朋友来好上那么一筹。
这种情况直到了祝彪上山才发生改变。祝家衰落,穆家则依旧红火,其老中两代人皆剑派内门弟子身份出身,小一辈的拿到内门弟子身份也不在话下。虽然四代人中没有什么天才出现,没进入过剑派上层,可是好在于稳扎稳打,三代人连续立足外门,让穆家在外门颇有点分量。
【九曲剑派外门负责处理杂务、经营财货等等勾当,主体构成人员为被淘汰的入门弟子和周边的剑派弟子家族成员,但是掌管整个外门大权的人员是一批内门弟子出身和少量核心入室弟子出身的人物。所以,穆家内门弟子身份,立足外门。】
两家形势逆转严重,本来持平甚至是祝家占优一点的局面,一下子变成穆家绝对的优势。这种心态下,穆家就自然而然的把家族对祝家的感激之情倾注在了祝彪身上。
虽然四年来祝彪的资质让他们感到失望,但是失望隔不断那份情谊。穆青芝说话对祝彪,完全就是对自己子侄辈一样。没有客套,没有做作,一切都是自然。
“让二叔担心了。”祝彪也是说着客气话,口气没半点客气的意思。他穿越已经一月有余,早已经完全适应和接受了身份。顺着记忆中该有的情绪,半点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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