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后脑重重的在车顶撞了一下,就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足足过了有好几秒钟,剧烈的疼痛才开始覆盖全身,才明白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前挡风玻璃已经成蜘蛛网状碎裂,身侧的车窗已经全然碎裂,透过侧面的空间可以看到,不再是在公路之上,而是侧面的雪地,车头插入雪地之中,角度十五。
陈九哥尝试着去打开车门,还好没有卡住,一边咳着血,一边咧呛着下车,抬头看去,道路旁停着一辆运载石料的卡车,看其车头对着的位置,自己的车子就是被它撞出了公路。
刚想要抬手点指,就看到卡车旁站立的那道身影,笑着缓步走了下来,那熟悉的笑声,那熟悉的脸,那曾经让自己常常噩梦惊醒的一双眼睛。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九哥小心肝,这么巧啊,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不错,红光满面的。”
噗。
一半是身体内的伤,一半是被气的。
还红光满面,是红,却不是光,而是一脸的血,看到美仁的那一刻,陈九哥突然有一种解脱了我谁也无所畏惧的感觉,碰到美仁,他心里清楚,躲是没用的,求饶也是没有效果的,想要逃脱的概率为零,至于能不能活着,似乎在他手里速死比活着更舒服。
几分钟之中,陈九哥多么希望自己口中没有被塞着东西,然后能够上下齿一起用力将舌头咬断,尽管他从来都觉得咬舌自尽这种事跟憋住不呼吸把自己憋死一样可笑,但在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就算是想要尝试一下这可笑的事情都办不到。
方头的大卡车,在正面区域,陈九哥被绑成了一个大字,四根绳子将他牢牢的固定在车头区域,整个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背部贴着车头,面朝着前方,俨然成为了一个另类的车头标志,在这刺骨寒风大雪纷飞的天气里,美仁在公路上的时速达到了八十迈,在最初,陈九哥还有意识,想要自杀,渐渐的,当自己成为了车头的挡风工具后,寒冷侵蚀着他的身体和意志,冷到极致也就不觉得冷了,身体全都麻木了,再也没有一点知觉,睁不开眼睛,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瞬间迎风泪,然后泪水在脸颊出结成冰霜。
当陈九哥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是躺在一张硬硬的木床上,刺鼻的木头味道和火烧的味道、搭配着一点点淡淡的血腥味道,他想动一下身子,却发觉自己根本已经没有着力点,双手双脚……
猛的腰部发力,他没想过起来了,他只想亲眼看一看,内心突来的猜测让他有一种马上死掉为最舒服的感觉。
他看到了。
他绝望了,他想要死,他想要咆哮来宣泄自己的愤怒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想要愤怒的念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等死吧。
当你对生突然之间没有了任何奢望之后,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很多之前在意的东西,都不在意了,很多之前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美仁站起身,看了一眼在木板上的陈九哥,难得正经的叹了口气。
这是一栋山里的木屋,没有人住,美仁在屋中生了一堆火,看这意思,火很快就会将地板也引燃,进而整个房子都燃烧。
火堆上,烤着一只山野鸡,冒着油光,味道飘香,就在这火堆不远处,两只手臂两条腿就像是卸猪肉时随手扔在一旁的东西,而在木板上躺着的陈九哥,已经没有了四肢,包得跟粽子一样,看得出来,他没怎么用心,还有的地方在渗血,或者说他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只是让陈九哥还活着,还有一口气,跟其它无关。
“你死之前,觉悟的还挺快,行啊,这让你也走得安心,也算是我送你一程。”
美仁才不会跟你费什么话,说你有什么未完的遗言之类的,他看到陈九哥的眼神就知道,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不能算是对他的折磨,不能让他痛苦,那所谓的折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陈九哥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躺着,美仁也没再说话,将烤好的山野鸡啃得差不多填饱肚子,此时屋内的地面已经被那火堆引燃,他径直走出木屋,没看陈九哥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手一甩,一把用来割肉的普通水果刀,直接飞入到陈九哥的太阳穴。
站在屋外,倚着一棵大树,美仁拿着一瓶酒,一口一口的喝着,看着整个木屋烧成了灰烬,这才转身离开,迎着风雪,走过的道路,很快就会被雪覆盖,风一吹,痕迹皆无。
“老板,事情办妥了,关于他女儿和儿子的事情,也调查清楚了,双方除了通过几次电话,再无往来,他干了什么他的儿女也不知道,我的意见是斩草除根,是,嗯,我知道了,他们是公众人物暂时先不动他们,我会找人看着他们,如果有半分异动,会提前将他们处理掉。”
…………………………
纽约,这座国际化的超级大都市,虽说没有LA那种娱乐氛围,却也丝毫不会抗拒娱乐的存在,在这里有着与西海岸完全不同的氛围,他们对于娱乐,有着那么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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