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军,你王-八-蛋,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啪!
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周迅真发了力,在镜头里,这耳光扇的是实实惠惠,转过镜头,杨以辰饰演的田文军脸上很明显的巴掌印,周迅疯了一样抓着他的衬衫,质问他,丈夫将她抱住将她拉走,在剧中,丈夫的饰演者依旧是临时过来客串的张国强。
镜头拉远一点,站在派出所门口的田文军,抿了抿嘴,眼神中释放出无穷的斗志,所有的会很被他压在了心底,整理了一下衣衫,弄了一下头发,脚步铿锵的走出去,从这一刻,当他在派出所监控录像中看到儿子是被人拐跑了之后,杨以辰呈现给观众的就是一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儿子的父亲形象。
他没有什么能耐,靠着祖产衣食无忧小康生活,因为他不思进取没有多少能力,妻子离开了他,现在,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他,面对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欺骗,背上行囊,走出了家门,去印证一个又一个的欺骗信息,比起原版本,还多了一段镜头,那就是田文军遭遇过两次被骗不成后的抢,在从桥上跳入水中之前的一次,他坚持跑到了车站派出所附近,任由对方怎么厮打他,就是紧紧的保住包裹,不让里面的钱被人抢走,对方七八个大汉,厮打拉拽,愣是没能将包从他的怀中抢走,他坚持到了派出所的民警到来。
画面一转,治伤之后,田文军首先就是将身上的尘土掸掉,将衣服弄平,系好衣扣,对着镜子在旁人很不理解的状态下去整理仪表。
“鹏鹏说我这么穿很帅……”
就这一句台词,平稳,没有任何情绪的爆发,阐述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在下车换好的新鞋、在刚刚打斗中沾染了灰尘脏污的鞋子,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尽可能擦拭干净:“鹏鹏会认得我的,我想让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认出我,他丢的那一天,我就是这么穿的。”
孤独的背影,无止尽的旅程,田文军走了,他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去求证,最后连欺骗都没有了,他就沿着儿子消失在火车站时间发出的几辆火车沿途去找,每到一个地方,他就尽可能将周边的地方都找一遍,直到,他认识了刘青云,加入了那个帮扶组织,知道了前妻非常不好的状态,才选择再变卖祖产凑钱去找儿子的回京时间,去参加这个组织,去带着前妻参加这个组织。
在帮扶组织的谈话,如果说周迅的戏是积蓄中爆发出来,那么杨以辰的戏就要在强颜欢笑中催人泪下,这段戏,是真正的催泪戏,许鞍华就明摆着告诉杨以辰,拍摄过程中的群众演员都不知道戏的具体内容,他们只知道导演让他们跟着刘青云,听从他的命令最后去喊那个真实到所有人都不觉得是编剧编出来的口号。
这部戏,爆发点在四个人,杨以辰和赵微、周迅自不必说,刘青云饰演的富商,帮扶组织的发起人,他的戏,可以说是场场精彩,他的存在,将杨以辰饰演的田文军没有爆发出来的另一种面孔,完全爆发出来,如果田文军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他会是什么样?那就是富商现在的模样,坚持着希望,却又失望于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希望。
许鞍华看过剧本后,对杨以辰说,你完美的将一个人拆成了两个人,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他将是当之无愧的双核男主角。
杨以辰坐在那里,一板一眼,浑身上下还是打扮的那么规整,那双旅游鞋,他买了十几双,每天穿着,脏了洗,旧了换下来,就像是头发一样,他希望当孩子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模样,或许五官唤起内心记忆的力度不够,那就加上一个整体的印象。
“我叫田文军,是个失败的男人,靠着祖产生活不求进取安于现状,妻子离开了我,我想我还有儿子,后来,儿子也丢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找到儿子一定要找到儿子,是我活下去的所有动力……”
“刚开始,每天都有人欺骗我,一次次的去求证,不到最后一秒钟我都不想放弃,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想要求真。”杨以辰抹了抹眼角,又打开了手掌:“脸上这道疤,是让人打出来的,手掌这道疤是我跳入河水中握着匕首留下的,我,我都不知道疼,我甚至想过,如果能用更多对我的惩罚换回我的儿子,我宁愿……”
有泪水在眼眶,被他收回,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抽动一下鼻子,放弃了前面的话继续下去,用坚定的语气道:“我就觉得,我一定能找到儿子,只要我们不放弃,一直找,就一定能找到,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找下去一直找下去……”
整段话,搭配杨以辰的表演,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的内心独白和情感表露,或许是杨以辰设计新人物的唯一一次情感含蓄爆发,暗中呼应了富商刘青云饰演角色在最后找不到儿子找不动儿子后的彻底全面爆发。
命运这根线,一头系着找到儿子的杨以辰,一头系着没有找到儿子的刘青云,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绎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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