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诏书在此,请九叔接旨!”
弘晴压根儿就没给九爷缓过神来的机会,一抖手,已是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黄绢蒙面的诏书,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中气十足地便高声宣了一嗓子。
“臣,爱新觉罗?允禟恭听圣训!”
弘晴这么一亮出了圣旨,边上呆看着的九爷府上侍卫们立马全都站不住了,齐刷刷地便跪满了一地,这等情形一出,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奋起反抗的九爷顿时便没了脾气,眼珠子狂乱地转了几下之后,终归还是不情不愿地跪倒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郡王允禟善体朕心,又颇具才略,先皇在日,每多嘉许,朕已甚看重之,值此国家用兵之际,朕甚是期许,着宁郡王参赞军机,随西征大军前往西北平乱,望尔能恪尽职守,为朕分忧,钦此!”
弘晴似笑非笑地看了九爷一眼,也没甚多余的话语,抖手将诏书平摊了开来,一板一眼地便宣了起来。
“厄,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爷本以为这道诏书是要将自己拿下的,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让自己随军出征,当即便傻了眼,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慌乱不已地照着朝规谢了恩。
“九叔,你我现在可是军中同袍了,来日出征之际,还望九叔多多照应着小侄才好。”
九爷方才刚懵头懵脑地站将起来,弘晴已是满面春风地将已卷好的圣旨往其手中一塞,笑呵呵地便打趣了其一句道。
“啊,哦,应当的,应当的。”
九爷到了这会儿还是没能从迷茫中醒过神来,面对着弘晴的调侃,也就只是机械地胡乱应答着,明显的牛头不对马嘴。
“那好,大军出征在即,就请九叔打明儿个起便到丰台大营待命好了,小侄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多逗留了,告辞。”
圣旨既已交到了九爷的手中,弘晴该办的事儿也就算是办妥了,至于九爷会不会照旨意行事么,弘晴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笑呵呵地丢下句场面话,施施然地便就此走了人,只留下九爷兀自呆愣愣地在原地发着傻。
“王爷,王爷。”
弘晴都已领着人逍遥而去了,可九爷还是没能醒过神来,一见及此,边上站着的侍卫统领可就有些吃不住劲了,赶忙小声地轻唤了两声。
“嗯?哦,走,去廉亲王府!”
被侍卫统领这么一打岔,九爷总算是从神游状态里醒了过来,先是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而后方才气恼地一跺脚,气急败坏地嘶吼了一嗓子……
“八哥,八哥,大事不妙了!”
八爷今儿个一早去了皇城,与诚德帝稍作周旋,便即请辞回了府,方才刚坐定没多回,就得知了中央银行副行长摩阿隆被拿下的消息,自不敢轻忽了去,急忙忙地便将陆纯彦请到书房商议对策,尚未厘清个头绪出来,就见九爷已是惶急无比地从外头闯了进来,大呼小叫地瞎嚷嚷不已,浑然没了往日里的谨慎之气度。
“九弟莫急,不就是摩阿隆被拿下么,且先坐下,慢慢商议着去也就是了。”
这一见九爷惶急若此,八爷原本就乱的心自不免便更乱上了几分,只是又不好发作出来,也就只能是温和地安抚了九爷一句道。
“唉,小弟说的不是这事,瞧瞧,老三那混球突然下了这么道狗屁诏书,让小弟随军西征,唉,这可怎生是好!”
九爷心乱如麻之下,哪有心情慢慢商议了去,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刚接的诏书,气急败坏地往八爷面前一丢,没好气地便哀嚎了一嗓子。
“什么?怎会如此?”
一听九爷这般说法,八爷当即便是一愣,而后一把抄起那份诏书,飞快地扫了一眼,面色一白,已是吃不住劲地惊呼了起来。
“唉,小弟也在纳闷,他娘的,今儿个的事儿着实是太怪了些,小弟刚接到摩阿隆被拿下一事,紧着便要来找八哥商议上一番,却不料半道上被弘晴那混账行子给堵住了,没来由地便宣了老三的旨意,奶奶个熊的,这他娘的就是个圈套来着!”
九爷心火极旺,往日里的斯文早已不见了踪影,粗口乱曝地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嗯……,看来确是个圈套无疑,十有八九就是弘晴那厮出的主意,这是逼着九弟随军出征来着,此事怕没那么简单,定还会有后手,先生,您看当如何应对方好?”
一听九爷这般说法,八爷立马便猜到了事情的关窍之所在,心头当即便是一沉,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此局,不得不紧赶着将问题丢给了端坐在一旁的陆纯彦。
“终归还是来了,王爷说的不错,这等调虎离山的手法确是仁亲王的手笔,然,诏书本身却是出自圣意,今上这是要强拆我方之抱团,接下来或许就该轮到十爷被逼离京了的。”
陆纯彦并未急着解说对策,而是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先将时局简单地分析了一番。
“这……,先生,若是某回府后再次告病如何?”
西征若是能领军捞战功,九爷倒是乐意为之,问题是这显然是奢望,弘晴又岂会给他这么个机会,不仅如此,怕是小命都难以保住,天晓得弘晴会不会找个借口让他九爷去送死,这么个狗屁的随军差使,九爷自然是不想去干的,此际听得陆纯彦这般说法,原本就慌的心顿时便更慌了几分,忙试探着发问了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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