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尔在作甚!”
老爷子还等着看老十四的神秘礼物到底是啥稀罕物呢,这一见李德全半晌没个反应,老爷子当即便怒了,没好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啊……”
老爷子这么一发作,李德全的身子猛然便是一个哆嗦,手一抖之下,竟是将大匣子带倒了,但听“咣当”一声闷响,匣子滚落在地,从内里跌出了软塌塌的一物,众人定睛望将过去,这才发现那玩意儿赫然是一只死鹰,刹那间全都被震得个目瞪口呆不已。
“嗯?”
老爷子年岁已高,眼神已是有些不济,加之这会儿酒正上头,倒是没第一时间认出那满是羽毛的东西到底是啥来着,这便一低头,细细地一看,腰立马便直不起来了,身形一晃,竟然就此双眼翻白地向地上倒了去。
“皇阿玛!”
“陛下!”
“快,将软榻抬来!”
……
一众人等还在因那只从匣子里掉出来的死鹰发着愣,冷不丁见老爷子身子要软到,顿时全都慌了神,大呼小叫个不休,倒是三爷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老爷子的身子,紧接着,马齐也反应了过来,赶忙帮着三爷一道扶住了老爷子软塌塌的身子,跺着脚地断喝不已,一众被吓坏了的大小宦官们这才紧赶着将原本搁在殿中央的软榻移到了近前,七手八脚地服侍着老爷子平躺在了软榻上。
“快去传太医来!”
老爷子人虽是已躺在了榻上,可双眼却是紧闭着,原本红润的脸色此际已是煞白一片,一众人等尽皆心慌不已,正自不知所措间,却见先前似乎被惊呆了的八爷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
“还愣着作甚,混账东西,没眼力价么,赶紧传太医去!”
八爷这话一出,十爷紧跟着便抓过一名小太监,面色狰狞地骂了一嗓子,用力便将那名小太监往外推了去。
“慢,都不许乱,张五哥,封锁大殿,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何人带有苏合香酒,赶紧拿出来!”
八爷、十爷这么一闹腾,大殿里的气氛自不免便更紧张了几分,就在一众人等无所适从之际,却见张廷玉拿出了中枢第一人的气势,一改往日的慎言慎行之做派,威风凛凛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喳!”
有了张廷玉这个当朝大学士站出来主持大局,张五哥等一众随侍的大内侍卫们立马便有了主心骨,齐声应了诺,急匆匆地便冲到了殿门处,飞快地布置好了防卫,将殿内外彻底隔绝了起来。
苏合香酒乃是种药酒,发明人正是老爷子自己——自打康熙四十八年再废太子以来,老爷子的心脏便有些问题了,为此,老爷子自己捣鼓着配出了苏合香酒,以此来舒缓不时而起的心绞痛,一众阿哥们对此都是知道的,也有几人为了哄老爷子开心,专门请老爷子赐了方子,配置了一些,装模作样地学着饮用,个中尤以三爷、四爷为最,时不时地都在身上揣着个装满了苏合香酒的小酒壶,至于是不是真的喜欢么,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这不,听得张廷玉呼喝,三爷、四爷几乎同时从怀里拽出了银制酒壶,齐齐伸手便递到了张廷玉的面前。
“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给皇玛法喝了!”
三爷、四爷这么同时一伸手,张廷玉可就有些傻了眼,这取谁不取谁可是个要老命的站队问题,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取舍了的,正自犯难间,却见弘晴不耐地断喝了一声,一闪身,从旁直上,取过了三爷手中的小银酒壶,拧开其上的盖子,先是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而后方才一伸手,递到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小太监手中,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声。
“啊,喳!”
那名小太监被弘晴这么一呼喝,单薄的身子不由地便哆嗦了起来,慌乱地应了一声之后,紧赶着冲到了软榻前,由李德全等人配合着将苏合香酒硬灌进了老爷子的口中。
“呃……”
也不知是苏合香酒真起了作用,还是被一众太监们胡乱折腾之故,酒方才进了老爷子的口不多会,就听一声中气不足的闷哼响起中,老爷子紧闭着的双眼已是无力地睁开了。
“皇阿玛!”
“陛下!”
“陛下,您可算是醒了,老奴,老奴……”
……
老爷子这么一声悠长的闷哼方一响起,满殿人等不管心思如何,尽皆惊喜交加地叫出了声来,李德全更是惊喜交加地恸哭不已,满大殿里顿时乱成了一片。
“扶朕起来!”
老爷子没去理会一众人等的呼唤,无力地伸出了手,朝着李德全等人一招,声线暗哑地吩咐了一句道。
“喳!”
听得老爷子这般吩咐,李德全等人自不管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各自伸手,将老爷子扶起,又慌乱地拿来了枕头、软垫等物,堆砌在榻上,让老爷子斜靠其上。
“陛下,末将冤枉啊,这匣子里的东西真不是末将所为啊,陛下,末将冤啊……”
老爷子视线在一众人等脸上逡巡了一番,最终落在了早已被张五哥等人捆成了粽子的鄂伦泰身上,那冷厉的目光顿时便令鄂伦泰慌了神,忙不迭地便趴在了地上,老泪纵横不已地叫着屈。
“鄂伦泰,你好大的胆子,安敢以此等污秽之物惊扰圣驾,还敢虚言狡辩,狂悖至极,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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