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既是一定要去,下官自当随行,只是,呵呵,只是此事还须得有所准备方好,可否容下官先安排一二?”
苏克济是百般不愿陪弘晴去监牢一行的,可当场拒绝的话,他却是没胆子说出口来,此际见缓兵之计不能奏效,心中顿时更慌了几分,不过么,苏克济到底是宦海里打滚了多年的老鸟,慌归慌,却并未乱了阵脚,但见其眼珠子微微一转,陪着笑脸地又耍了个小心眼。
“苏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不就是去监牢走一趟么,有甚准备不准备的,嘿,本王与苏大人一见如故,这就同车前往,于路畅谈一番,也是乐事么,就这么定了,苏大人请罢。”
苏克济倒是有着百变之心机,可惜在弘晴面前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此无他,弘晴此番一大早来这么个突然袭击,为的便是要打苏克济一个措手不及,又怎可能给其留下从容部署的机会,哪管苏克济如何陪笑脸,弘晴就以一招应对,那便是强压,这不,没等苏克济反应过来,弘晴已是一伸手,一把拽住了苏克济的胳膊,一派亲热状地便往马车边拉了去,可怜苏克济老骨头一把,哪能挣得开弘晴的大力,跌跌撞撞地便被弘晴架上了马车。
“下官山西臬司衙门监舍提牢丁善河叩见王爷!”
山西监牢归臬司衙门管理,位置并不算偏,与巡抚衙门相距也不过就是两街之隔,弘晴一行人等行虽不算速,可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已赶到了监牢外,不过么,却并未在监牢外等着内里的官吏们前来接驾,而是径直便向监牢里行了去,这都已快到关押赵凤诏所在的甲字监舍大门处了,得了手下紧急通报的监牢提牢官丁善河方才急匆匆地赶了来,一头跪倒在弘晴的面前,颤声见了礼。
“丁提牢不必多礼,且请起罢,本王来得突然,不会打搅了丁提牢的公务罢?”
弘晴丝毫没见怪丁善河的迎接来迟,笑呵呵地虚抬了下手,煞是和气地便叫了起。
“不敢,不敢,下官能得见王爷一面,实是三生之幸也,此处脏乱,还请王爷移驾大堂,容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丁善河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这一见弘晴如此好说话,胆子立马便大了起来,一咕噜起了身,满脸谄笑地便摆手道了请。
“不必了,有劳丁提牢带路,本王这就要去见见赵凤诏。”
弘晴此来就是为了抓现行的,怎可能给监牢的人留下做手脚的时间,哪怕丁善河再如何殷勤相邀,弘晴也断然不会为之所动,言语虽是说得客气,可内里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啊,这……”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丁善河当即便被噎住了,双眼滴溜溜地直朝苏克济瞄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求助与探询之意味。
“王爷,这牢中肮脏污秽,实不好下脚,要不您看这样可好,您且先去大堂歇息,下官这就让丁提牢将人犯押上大堂,该如何审便如何审。”
丁善河可是照着苏克济的指令行事的,这会儿眼瞅着事情要坏,苏克济又怎敢坐视不理,这便紧赶着从旁站了出来,笑呵呵地劝解了一句道。
“苏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这么点小困难,克服克服也就是了,无妨的,丁提牢,带路!”
弘晴早就知晓了监舍里的猫腻,又怎可能被苏克济哄骗了去,哪管其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只一摆手,已是毫不容情地直接下了令。
“喳!”
官场的规矩便是谁官大,谁说话算数,通常情形下,官大一级就足以压死人了,更别说弘晴乃是钦差王爷,他既是下了令,不管情愿不情愿,丁善河都没有拒绝的权力,也就只能是忐忑不安地应了诺,领着弘晴等人便行进了监舍之中。
“小的们叩见王爷。”
弘晴等人方一行进了监舍,得了讯的牢子们立马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都平身罢。”
尽管心急着要去抓现行,不过么,弘晴却是并未表现出来,面对着众牢子们的见礼,但见弘晴脚步一顿,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
“谢王爷隆恩。”
这么些年来,弘晴做下了无数的大事,绝对是满大清风头最劲的人物,众牢子们虽都是底层人物,可关于弘晴的传说却是没少听闻,此际见得真人就在眼前,虽尽皆心中有所畏惧,可好奇心显然要更重上一些,谢恩一毕,全都好奇无比地偷瞄着弘晴,那架势简直就跟看珍稀动物一般无二了的。
“混账东西,都愣着作甚,王爷要见赵凤诏,尔等还不赶紧去将人领了来!”
还没等弘晴有所表示,站在一旁的苏克济已是悄悄地朝着丁善河使了个眼神,旋即便见丁善河从旁闪出一步,隐约间挡在了道上,一派恼火万分状地便朝那些个牢子们呵骂了一嗓子。
“不必了,丁提牢,带路,本王亲自去!”
这一见丁善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个儿眼皮底下耍小手段,弘晴的脸色立马便阴冷了下来,一挥手,不由分说地便下了令。
“啊,是,是,是,下官遵命,王爷,您请!”
这一听弘晴声色不对,丁善河顿时便慌了神,哪还敢再有甚不轨之举,赶忙点头哈腰地应了诺,领着弘晴等人便向监舍深处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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