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车都赶过来。”
处置了麻、张二人之后,弘晴并未在中军大帐中多呆,而是大步行出了大帐,仰头看了看已擦黑的天色,一挥手,沉声下了令,自有十数名戒备在四辆马车旁的王府侍卫们轰然应诺而动,将马车赶到了中军大帐前。
“卸货!”
马车一停稳,弘晴也没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一压手,神情肃然地吩咐了一句,旋即便见十数名王府侍卫齐齐动手,将紧闭的车厢门打开,从内里取出了一件件武器——第一辆马车上装载着的是十八挺机关枪,第二辆马车上则满是装填完毕的弹匣,而第三辆马车上载着的则是数十枚地雷,至于从第四辆马车中取出的则是一箱箱的长柄手榴弹。
“嗡……”
弘晴手下的侍卫大半都是从新军里调来的,都参加过东征之战,自是都清楚这么些武器的威力有多犀利,只是没人清楚弘晴此际将这么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搬将出来的用意何在,自不免都颇为的好奇,尽管不敢大声喧哗,可窃窃私议却是不免之事,人多嘴杂之下,营地里自不免便有些哄乱了起来。
“王爷,这……”
这一见四辆马车上装载的全都是武器,不说普通侍卫们惊诧不已,便是李敏行这个侍卫统领也看傻了眼,没旁的,从太原出发前,这四辆马车上装载的可是各色山西特产,还是李敏行亲自指挥装的车,这一路上行来也不过两日时间罢了,居然变戏法般地换了个内涵,当真令李敏行很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纳闷感,忍不住便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武器怎么来的?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早在“汇存钱庄”掌柜萧陆丰前来“告密”之际,弘晴便已察觉到了风向不对,几经推算之下,弘晴已然猜透了萧陆丰的用心何在,一么,自然是讨好,以免弘晴对“汇存钱庄”下狠手,二来么,也是在故布疑阵,让世人都以为弘晴与白莲教已是不死不休,倘若弘晴后头再遇刺的话,那自然是白莲教的手笔,这么个小用心,在弘晴看来,实在是有着自作聪明之嫌疑。
既然已知自个儿必然会遇刺,那弘晴又怎可能不早做准备,那些武器正是从工部秘密武库里调拨出来的存货,半个多月前便已由“尖刀”秘密运到了平定县,于昨夜玩了一手偷梁换柱的把戏,将四辆满载武器的马车换下了那四辆装满土特产之马车也不过就是眨眼间事耳,为保密故,弘晴连李敏行都不曾告知,为的便是用在今日一战中——四爷、八爷想干掉弘晴的同时,弘晴也在想着吃掉这两位爷暗底势力的主力,彼此算计之下,谁能笑到最后,那就得看谁的手段更狠了,为达成此目的,哪怕是以自身为饵,弘晴也在所不惜。
“呵,将武器分发下去,各队把总即刻到中军帐议事,其余人等不许出营半步,也不得大声喧哗,违令者,杀无赦!”
事情解释起来繁琐得很,弘晴自是懒得浪费口舌,面对着李敏行的疑问,弘晴也就只是淡然地一笑,并未给出个明确的解释,而是沉声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诸般人等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躬身应诺之下,大营里顿时便就此忙乱了起来……
寅时正牌,月亮已然落山,而太阳又尚未升起,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辰,山谷里寂静无声,便是连不知疲倦的虫子也停止了鸣唱,唯有桃河水依旧在潺潺地流淌着,一派的死寂中,十数名黑衣蒙面人悄悄地从栢井寨里摸了出来,猫着腰,鬼鬼祟祟地贴近了弘晴所在的营地,飞快地分散成数股,隔着营垒外的栅栏往内里窥视着。
依山坡而建的营地里,一派的死沉,原本燃在营垒正中的篝火已只剩下些灰烬,唯有点点的炭火还在明灭不定地闪耀着,两队巡哨在营地里来回地巡视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祥和与正常,从外围看去,实难找出有甚不对劲之处。
“蛐蛐,蛐蛐蛐……”
分散开来的一众黑衣蒙面人窥探了片刻之后,尽皆认定营中一切正常,各自吹响了代表着“安全”的哨音,蟋蟀的唱鸣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旋即便见栢井寨方向涌出了近千的黑影,沿着大路向军营摸了过去,待得到了近前,已是兵分三路,遥遥地将军营围在了当中。
“吹号!”
这一见己方已部署到位,而军营里却殊无反应,一身黑衣的陆鼎盛顿时便得意了起来,意气风发地一挥手,压低声音地下了令。
“呜,呜呜,呜呜呜……”
陆鼎盛此令一下,跟随在其身旁的一名号手立马卖力地吹响了号角,发出了突击的号令。
“冲进去,杀!”
“给老子冲,杀啊!”
“杀,一个不留!”
……
号角声这么一起,左路了因和尚、右路郑明睿同时发出了攻击的命令,近千人齐声呐喊,飞快地冲到了军营的栅栏处,挥刀乱劈乱砍,瞬息间便已突破了栅栏的阻挡,有若潮水般地涌进了营地之中。
“轰、轰、轰……”
冲得快的,往往死得也快,这不,汹涌的人潮方才刚冲进营地,爆炸声顿时骤然大起了——地雷,营地里数十枚地雷几乎同时被人踏响,一团团的火光炸起处,无数的弹片四下横飞,瞬间便将从三个方向冲进了营地的乱匪炸得个鬼哭狼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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