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得了好处,钱青健也就不好再对逍遥子出手,却又对升仙一事产生了兴趣,便就此询问逍遥子一些升仙方面的事情。
逍遥子只求钱青健能够相信小龙女失踪不是他的错,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对几十年的冤家,竟然坐在了善卷洞口促膝长谈,竟似多年的知交一般。
逍遥子言道,说世人欲成仙,路途本有三条。
第一条路便是像他一样等候在这种传说中有人升仙的所在,一届仙机降临,便可飞升仙界。但是前提是寿命足够长,能够等得到这一天。
如同小龙女这般身具大气运、大福报、大机缘的,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钱青健听到这里插话道:“照你这么说,我妻子失踪反倒是好事了?”
“当然是好事啊!”逍遥子一脸委屈地叫道:“这机缘我都等了三百年了,却让你夫人给抢了去,你还觉得吃亏不成?”
钱青健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继续听逍遥子说升仙剩下的两条路。
逍遥子说,第二条路是修炼武功登峰造极,而后武破虚空。虚空无处不在,破碎虚空之后可以升仙。
这一点钱青健又不明白了,就问逍遥子:“什么样的武功才叫做登峰造极?什么样的武功才能破碎虚空?”
逍遥子笑道:“这个问题我也说不上来。”
钱青健道:“你既然不知道,那不是编出来唬人骗人么?”
逍遥子正色道:“恕我自言,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你这样的武功虽然能够轻易打败我,却也不叫做登峰造极。”
钱青健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如果登峰造极了,按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也能破碎虚空而去了?”
逍遥子道:“关于破碎虚空这条路,我还知道世上有一个地方,有一个派系在追求此道,那地方是一座海岛。”
钱青健心中一动,插言道:“可是侠客岛?”他说完后自己都笑了,那怎么可能?侠客岛虽然因为岛上武功是以唐诗《侠客行》为基础而得名,但是发现此岛的人却是两三百年之后的龙岛主和木岛主了,此前世上应无“侠客岛”这一地名。
事实上他也曾让梅超风命令巨鲸帮的帮主麦浙仑去寻找侠客岛,只是十六年前尚未找到,也不知道这十六年来是否有所进展了。
果然逍遥子说道:“那个岛叫什么岛我不知道,也不知在何处海域,但是我从我师父那里听说过,说那座海岛是隋末唐初的虬髯客张仲坚的属地,虬髯客本欲争霸天下,后来在李靖和红拂女的劝说下,与唐太宗化敌为友,放弃了逐鹿的野心,转而去经营大海……二百年前,少林寺里面有个老和尚就是那座海岛的传人。”
钱青健动容道:“你说的是少林的那位扫地僧么?”
逍遥子笑道:“你知道的真是不少,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成仙了,反过头来下凡来欺负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说到此处,逍遥子俊美的面庞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那个少林的服事僧,我曾与之交手,打不过他。”
钱青健心说你当然打不过他,你过了三百年都打不过我,又怎么能够打过扫地神僧?他知道逍遥子曾经也是傲视武林的人物,不忍打脸,也就不好意思询问究竟,只问道:“那扫地僧能不能武破虚空?”
逍遥子道:“当时不能,后来可就不好说了。单以武功而论,我逍遥派赶不上虬髯客那海岛的传承。”
逍遥子又阐述了一番他对武功的理解,他的论调和少林寺的斗酒僧颇有近似,认为人力有时而穷,内力也是有极限的,吸了三百年的内力之后,再吸多少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提高了,这或许是与人体的经脉输出极限有关。经脉的宽度不可能无限提高,因此输出的内力也就有一个极限。
逍遥子认为,武人如欲最终登峰造极,最终还是要看境界。这境界和武人的思想观念息息相关,或无私、或大仁、或胸怀天下苍生疾苦,逍遥子自认为无法达到那种境界。这是无法装出来的秉性。
钱青健无所谓成仙不成仙,但是他是真的想要去找小龙女,于是又追问道:“那第三条路呢?”
逍遥子道:“第三条路,其实儒释道三家各个流派多有在走,那就是修炼一些所谓的修真功法,可是这条路在秦朝之后就走不通了,如今这世人也有不少采用这条途径苦修仙路的,却都徒劳成空。”
钱青健道:“你听说过先天功么?”
逍遥子摇头:“你说的是最近二百年内出来的功法吧?没用的,这种修仙功法,不等筑基,人都老死了。”
听到这里,钱青健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将《长春功》传给钱不图,那么钱不图在寿命无限的情况下去练《先天功》是否能成仙呢?他打算抽空找钱不图试一试这件事情。
看来一辈子不沾女人,还是有好处的。可是不沾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比他现在,如果追到所谓的不知在何处的仙界去,找到了小龙女却不能做那夫妻间最快乐的事情,那找到她还有什么用?
所以钱青健又问:“你不是可以长生吗?你不会老死,为何不练修仙功法?”
逍遥子笑道:“你以为我傻啊?我都练了快三百年了,还是无法筑基!所以我才认定秦朝之后这条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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