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讲究策略,对内同样御下有方,既能收揽各种力量为己所用,又能让手下人保持着竞争的狂热,同时还不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这就是忽必烈的手段。
忽必烈是谁?忽必烈何等人才?
忽必烈是成吉思汗的孙子,托雷的第四子,嫡次子,蒙哥的亲弟弟,此时年仅二十三岁。
忽必烈一生雄才大略,精擅权谋,实为蒙古不世出的政治天才。金轮法王提出的这个策略正合他的心意——南朝武人若是铁板一块也就罢了,可现在的形式是出现了内讧的苗头——忽必烈这样的人物岂能不善加利用?
一张恢恢大网,已经向着钱青健笼罩过去。
钱青健并非无知无觉。
虽然钱青健人在龙女山庄培养弟子,但是长乐帮和铁掌帮两大帮派也不是没有耳朵和眼睛。而且这两大帮派随时都与钱青健保持着互通声息。
原本,年初他计划夏季就带着小龙女去昆仑山光明顶,然而在五月份的时候,一个尼姑带着明教第六代教主付昆仑的书信来到了终南山,改变了钱青健的计划。
尼姑是慕容菡从前的手下,圣因师太。
付昆仑的书信中只说了一件事,就是慕容菡孤身离开了光明顶,不知所踪。付昆仑判断她有可能是来了终南山寻找钱青健,因此派了圣因师太前来询问一下,如果慕容菡到了龙女山庄,明教上下也好放心。
自从上一次华戊己跟随钱不图来到龙女山庄报丧,就得知这个山庄里面除了钱青健并无其他男子,因此付昆仑出于尊重龙女山庄的考虑,这次派了女尼圣因前来沟通。
此时距离慕容移死去已有多年,慕容菡服丧早已期满。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又可以随意出入光明顶,只要她愿意,为何不能离开昆仑山?从这一点来看,钱青健的计划就有些刻舟求剑的意味了。
圣因带来的这个消息让钱青健又喜又愁。
喜的是,如果慕容菡真的能够来到龙女山庄,就说明她已经迈过了心中那道坎,终于愿意跟他在一起了;愁的是,如果慕容菡不是要来龙女山庄,那么就算他带着小龙女去找慕容菡,天下之大也如大海捞针。
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他暂时就不能离开龙女山庄了,如果他离开了,慕容菡却来了,一旦错过,还不知何时能够见面。
钱青健等的起,小龙女等不起。见到慕容菡,无论慕容菡是否同意与小龙女同时出嫁,小龙女都需要一个肯定的结果。但若是迟迟不能见到慕容菡,小龙女就只能等下去,等到钱青健和慕容菡见面的那一天再说。
圣因说,慕容小姐应该是易容下山,而且明教随后派出人手查找,想要为慕容小姐提供暗中的保护,却未能找到小姐的踪迹。从昆仑到终南的路线上,也没有什么相貌俊美的公子哥出现。
在这个情形之下,钱青健只好把寻找慕容菡的任务加派到梅超风和钱不图的身上。
找鸠荔,更要找慕容菡。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钱青健从梅超风和钱不图那里得来的消息却让他恼怒不已。
慕容菡没能找到,却同时传来了许多不利于钱青健的传闻:纵容李莫愁滥杀无辜;指使李莫愁杀害柯镇恶和武三通;屠杀全真派几万名弟子(谣言总是会自动加码);收留金国余孽完颜过,企图复辟金国云云。
上述这些谣传还是在一些事实的基础上加以歪曲和夸张,另有一些残忍的令人发指的恶劣行为也被人扣到了钱青健的头上:
陕西的一个村庄被人屠戮殆尽,庄中女子皆被先奸后杀,侥幸生存下来的村民指证屠村的领头人穿着一身青袍戴着面具,手下皆称之为“钱大哥”;
山西的武林世家阎家娶儿媳妇时,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青袍人领人闯入,当众把新娘子奸污之后,又把主家及贺客全部杀死,贺客当中有一名当地武师诈死当场,侥幸躲过了一劫,听那领头的“钱大哥”说:“可惜这新娘子长得不如丐帮的帮主黄蓉俊俏,改天得想办法把黄蓉抓来睡了才舒服……”又有人提议说郭靖的女儿郭芙已经长大,据说容貌也很漂亮,建议钱大哥掳而睡之,然而“钱大哥”却说:“这个郭芙就留给过儿去睡吧……”
诸如此类的事件,在这一年之中层出不穷,一切的罪恶根源,全部指向钱青健这个曾经的名满天下的大侠身上。
众口铄金。钱青健这个名字,在中原武林已经变了质,从大侠变成了恶魔,而且是穷凶极恶的恶魔。
早在夏季六七月份的时候,钱青健从铁掌帮和长乐帮的信报中最初听到江湖中的风言风语,曾经不以为意,指示两大帮派不要去理这种谣言,专心寻找慕容菡。
常言不是说“谣言止于智者”么?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敢找上门来,我就弄死你。不解释,没商量。
然而到了年末冬季,钱青健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只因事态越来越大,性质也越来越恶劣,在江湖中人的眼里,自己已经变成了武林公敌了。
这全天下的悠悠之口,该如何封禁?
这他妈是谁在背后搞我呢?!钱青健终于拍了桌子。
不说全真教的事情,全真教人数太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只说李莫愁杀柯镇恶和武三通这件事情,谁有可能认为自己是李莫愁背后的主使?
当时在场的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陆无双的爹娘自然知道前因后果,武三娘也是知道前因后果的,这三个人,就算是心中责怪钱青健见死不救,却绝不会认为李莫愁杀掉柯镇恶与武三通是出于钱青健的主使。
那么这件事的知情人里面就只剩下了郭靖和黄蓉两人。其他的,郭芙、大小武等人那时都是孩子,屁事不懂的孩子。
郭靖即便是责怪钱青健不该坐视柯镇恶被杀,也不至于背后扣屎盆子给钱青健。如果他真的这样想,他会直接来当面质问钱青健的。
钱青健分析,在这件事情里,最后就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这样污蔑他了,但是,她的动机何在呢?
年末的一天里,钱青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拍了桌子怒骂:“你奶奶个熊的,我救你女儿还救出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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