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依!出来!”狱卒打断她的思绪,自从被投入刑部她已经无数次被召唤,艰难地从地上起来,沉重的铁链让她瘦弱的身子不堪重负,缓缓朝前走去。她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白色的身影,“快点!”狱卒凶恶地在后面推她。
四处都充斥着腐败的霉味,微弱的光透过栅栏一点点漫进来,她一步步朝着更深的暗处去。后面推搡的狱卒凶狠地言语中带着轻慢,她却好不以为然,沉浸在自己的节奏之中,缓步向前。
她被带入一个相对干净的审讯室,四周各种刑具陈列,让这修罗地狱更显森然可怖。白色的身影翻转,示意狱卒出去,“坐吧!”玲依定睛看到苏景璕的脸。
听到面前的声音,她晦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亮“您是,太子殿下?”
“是!”苏景璕冷冽的脸上浮过一丝好奇,她竟认识他?
“玲依终于等到您了!”说完她倒地就拜,被楚天挡开,她眸色中闪着希冀的光“太子殿下,您不记得我了?”
回忆翻转,儿时的记忆带着沉痛,他不愿回想,“威远侯府庶女,本宫如何认得?”
“殿下小的时候,我们在西街一起看过星星,殿下的骑射还是家父亲授!您可有印象?”她言语中有温柔,在心底再三搜索也找不到她说的这些记忆。
“杜博康通敌已经伏法,你为何沦落邪火教?威远侯府流的血还不够多吗?”并没有再去理会她的话,径直质问道。
短暂的呆愣之后她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证据呢?太子殿下莫不是这般天真,威远侯手握四境铁骑,功高震主,我们这位皇上不过忌惮他手中兵权意欲除之而后快罢了!”
“通敌?家父常年据守边境,他若通敌,何来北楚十几年的四海昌平,宿州一战若不是大哥二哥为救他惨死,岂有他今日安坐龙椅之上!枉我威远侯府满门忠烈为他尽忠至死,到头来换回一句通敌!就不怕枉死之人夜半入梦索命吗?”愤怒的叫嚣声声入耳。
“殿下,回头且看您的叔伯们哪一个不是背上谋逆的罪名?史书上斑斑血迹哪一笔不是言之凿凿,哪一段不是铁证如山?苏帝,不过是一条忘恩负义的豺狼!”她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牢房,让着整个牢狱中都充满了冲天怨怒。
苏景璕冷冷看她疯癫模样,清冷地声音在寂静的监牢中格外掷地有声,“如今杜博康已伏诛,死无对证,你这般颠状又有何益?君臣之道,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威远侯自恃功高不知收敛自然成为君王肉中之刺,君王榻前岂容他人鼾睡?”
“即使我威远侯府倚功冒进,可阖府老弱何辜?满府仆役何辜?尚在襁褓的幼弟稚子何辜?就这样被拖入权利倾轧之中,成为苏帝巩固军权的牺牲品?”声声泣血中所带怨愤满腔,让苏景璕别过头。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君君臣臣,权利更迭,威远侯未必不懂,适时的收敛才是为臣之道,如今这般又何尝不是他咎由自取?”赫赫侯府顷刻间覆灭,功臣将相转瞬间沦为阶下之囚,尽显皇权冰冷无情。
玲依突然狂笑起来“君君臣臣?当年他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的模样如今看来竟是这般让人作呕!十几年沙场舍命相搏,只换得一身伤痛和一句君君臣臣!敢问殿下,母子生离十余载,质子生涯十年换得东宫之位殿下可安乐?”
侧过脸望向她,此刻的玲依虽疯癫无状可却清醒地点中他。转过身,在她耳边低语:“如此不甘,就别轻易放过苏景瑞!”玲依回神听到这一句猛地一愣,继而咬牙切齿地点头。
“太子此行,竟然是为了苏景瑞?”她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重新充满了希望,望着墙上血淋淋的刑具和燃烧的篝火,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邪魅。
看到她神色之中的变化,他幽幽开口“忍辱潜伏花满楼,究竟为何?”
漂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牢牢握住藏在袖中的双拳“自然是为侯府满门,为死去的族人!”
盯着她,她的眼神忽明忽暗,眸光之中隐藏着惊天秘密,“邪火教究竟听命何人?”
“不知!”
巴掌大的脸上满满的倔强,消瘦的身躯随时会被风吹到,单薄的身躯套着宽大的牢服显得如此苍凉悲戚,灰败的脸上都是倔强的神色。
“邪火教之罪责并不是你一人之力可担的,为了复仇,值得吗?”
她心头一滞,冷眸之中带着不屑“投身花满楼,我这一生还有何奢求吗?复仇才是支撑我活到今日的缘由!”
回头看一眼神色平静的玲依,此刻的她心如止水,没了先前的怨怒,“三日之后,我来取你的供罪书,此书我会上呈皇帝!”
看她呆愣片刻之后,转而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玲依,谢殿下!”
“来人,带下去!”别过脸,苏景璕不去看她的脸,始终她只是被家族带累的可怜之人。
三日后,玲依在供罪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字血泪,她笑靥如花,看着面前的纸忽而狂笑不止,疯癫模样让狱卒不免多看一眼,笑着笑着她的神色忽变,转而愣神间变得坚定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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