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之雨, 其势一直不见减小。
好像要下到地老天荒。
电闪雷鸣早已停止,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除了雨声, 只有那一晃一晃的铃声, 彰显着它的存在。
“叮铃铃——叮铃铃——”
伴着铃声, 远处的黑夜里, 出现两点微微的火光。
当忽明忽暗的火光越来越近, 一道硕大的黑影,出现在雨夜中。
“是辆马车。”
叶靖行告诉屏吸的众人。
道路泥泞崎岖,马车走得很是缓慢。车厢上挂着的两盏明灯随着车身摇动。
当马车在庙口停下, 车上跳下一道撑伞的身影。
待那人走近,原来是一个衣着整齐,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
男子走进庙门口, 对众人见礼, “鄙人姓邱名原,东木阳洲人士, 一路跋涉, 是想送我家主人去圣灵山参加这一甲子一次的山门大考, 入圣灵修道。中途遇阻, 想借贵宝地住宿一晚。”
叶靖行回答:“我们也是在此露宿的旅人。当不得主人的称呼, 你们自便。”
这时马车已到了庙门口。
这位邱管家, 连忙撑伞过去,把车厢门打开,扶一道纤细幼小的身影下了马车。
邱管家撑着油纸伞, 护着主人进了庙门。
来人身上披着斗篷, 面容被兜帽遮住,只能从身形看出是个年幼的女孩。
管家收好伞,来帮女孩脱了轻裘。
刹那间,女孩的绝世容光,照亮了破庙,惊艳了众人。
看女孩身量,只有十二三岁左右。
但肌肤赛雪,眉目如画,朱唇嫣然,令人屏息敛气,怕亵渎了如此绝世的美丽。
女孩上前一步,打量这暂且的栖身之所。
就着火光,只见她头发全部拢起,露出了天鹅般优美的颈项,斜斜地绾了一只单螺髻,髻下簪了两只娇艳的茶花,一支雪白、一支冰蓝,越发衬得女孩玉洁冰清,高傲矜持,容貌无双。
女孩你打量庙里的陈设,眉头微微一皱,朱唇微启,声音如意玉珠般滚落,清冽动听,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入耳,“邱伯。这么破旧的地方,怎么能住人!”
邱伯满脸歉意回她,“小姐,咱们走了几十里山路,只有这地方不被雨水所困,还能够歇歇脚。您委屈一下,暂且将就一晚吧!”
“哼!”女孩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吩咐他道:“收拾的干净点。”
“这个自然。”
邱伯指挥着马车夫先搬了一个小凳让女孩坐下。这才和马车夫忙碌的给女孩搬东西。
看着两人里里外外冒着大雨收拾行礼,姚仙依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柳奶奶身上眯着眼睛打盹。
小姑娘脊背挺得笔直,坐姿优雅。
看着她的管家,忙里忙外,无聊的很,就打量原先在庙里的几个人:一个沧桑的剑客。一对衣着寒碜的老年夫妇,只有靠在老夫人身边打盹的小女孩,婴儿肥,双丫髻,眉心一点朱砂,脸颊边飘着红绫,唇红齿白,还算可爱。
“喂!“她问姚仙依,“你叫什么名字?”
柳奶奶自从看到这个贵气的美丽女孩进了庙里,就一直很拘谨,没说话。听到女孩的问话,她轻轻地摇了遥姚仙依。
“问我吗?”姚仙依揉了揉眼睛,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兰玥。”小女孩说,“既然你们走这条路,也是要去圣灵山的吧!”
“我和叶大哥去参加圣山的收徒大考,柳爷爷柳奶奶是去圣灵山下的鱼跃城看孙子的。”姚仙依给兰玥介绍他们的情况,知道叶靖行的真实年龄后,她就改口了,又问眼前这美丽的女孩,“你也是去圣灵山拜师修仙的吗?”
“那是自然,不然我干嘛大老远的从东木阳洲过来呢!”
“万里之外的东木洋州?”一直闭目养神的叶靖行好奇的问兰玥,“天下仙门,七大门派中有两派仙门——春寰谷、凌霄阁都在东木阳洲。那虚无缥缈的勃逢仙山也在东海附近。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为何舍近求远,到中洲圣灵山来呢!”
听到叶靖行的疑问,兰玥突然俏脸一寒,发脾气道:“天下之大,姑娘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拜谁为师就拜谁为师!你管得着吗?”
叶靖行性格爽朗,性子更是直来直去,刚才兰玥进来时的一番做派,已经让他心生不满。此时见兰玥如此无礼,脾气就被激了出来,他反唇相讥道:“能耐那么大,现在就去圣灵山啊,躲在这个破庙里和我们这等凡人挤在一起干什么?”
“你……放肆!!”兰玥小脸通红,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叶靖行吐口而出道:“本——,哼,你以为我想和你们这些乡下人挤在一个破庙里,如果不是因为雷击伤了飞马的翅膀,我们早就飞去圣灵山了。”
“哟,恕在下眼拙,没看出姑娘您身娇肉贵。只是敢问大小姐,为何不直接进入圣灵山。而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样急匆匆的赶路呢!”
叶靖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飞马乃是灵兽的一种,通常都被仙门大派收了去,凡世难得见到,只有偶尔一些才会流落出来,通常都是各国皇亲贵胄才可以拥有,还有一种就是这些家族里出了一个修仙的厉害人物,然后把飞马赐下,奖赏于他。按理来说,兰玥家里应该势力不小,但这世间最有权势又仙泽深厚的世俗权擎送子弟去圣灵山,往往都是早作打算的,像兰玥这样已经快要开山门才来,就有点慌张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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