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守,让你见笑了,谢谢你能来探病。”宇文化及连忙扯开话题,他可不想让宇文智及的话外传出去,会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客气了,这些日子宇文将军就好好养病吧,朝上的事情还有诸多大臣为他分担,让他不用担心。”
“我会告诉爹的。”
“那便好,我就不打搅你们了。”王世充告辞离去,临走前多看了宇文智及几眼,似乎对他特别留意。
等他走了后,宇文智及担忧道:“大哥,刚才我出口过快责怪陛下,你说王世充会不会把这事禀报陛下?”
“应该不会,我宇文家族与他无冤无仇,他应当不会做这种事,二弟,以后你得多注意自己的嘴巴了,祸从口出,有些事情不能随便乱说,这次大哥及时阻止了你,要是以后再犯,会连累整个家族。”
宇文化及非常清楚自己兄弟的脾气如何,总是口无遮拦,以往就得罪过童云飞,得罪童云飞就算了,要是连杨广也敢惹,他们家族恐怕会从大隋彻底消失。
又过了数日,宇文述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药都喝不下,饭也吃不了,每天喝点粥水勉强维持生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这几日阴霾笼罩了整个宇文家族,宇文述是宇文家族的支柱,失去了他家族就等同于失去了顶梁柱,地位与影响力也会不断下降,宇文智及以往惹事有他爹来替他擦屁股,宇文述走了恐怕会有不少仇家找上门来。
其实杨广一直都有意重用宇文家族,奈何除了宇文述之外,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这两兄弟本领都不如其父亲,想重用也重用不了。
三兄弟里面就数宇文士及最出色,并且还娶了南阳公主为妻,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就差远了,能力平平就算了,品性还差,数年前因为犯事而被杨广关进牢里,本来要杀了他们,后来得到南阳公主求情才放了他们,但都被杨广贬为平民。
宇文述为了此事差点气吐血,他恨铁不成功,他堂堂大将军,竟然两个儿子都那么没用,送到朝上当官还差点连命都弄没,要不是南阳公主求情这两个儿子就保不住了。
如今宇文述就要支撑不住,日后再也没有人替这两兄弟擦屁股,是生是死全凭自己。
杨广自从得知宇文述病重后,几乎每天都派人来探望并且送上等药材,今日他又派司宫魏公公前来探病。所谓司宫即是宦官之长,主管宫内之事。
“魏公公你又来了,请进。”宇文化及已经习惯见到魏公公了,几乎每天都会来探病,一连十多天皆是如此。
“陛下吩咐我岂敢不来,他命我带上等药材来探望宇文将军,望宇文将军能够早日康复。”魏公公说话声音尖细,比女人还阴柔,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承蒙陛下厚爱,小人无以为报,在此先替我爹谢过陛下。”宇文化及对着上天跪拜,意思是感激皇帝,皇帝即是天,拜天如同拜皇帝。
其实杨广送来的药材足以论车来算,拿来当饭吃都吃不完,只不过宇文化及不敢拒绝,皇帝赏赐的东西谁敢不要,这不是找死吗。
“大公子客气了,快起来吧,宇文将军为国立功无数,陛下自是恩宠他,咱们一起去看看他病情吧。”
两人来到宇文述养病的房间,魏公公拉开床帘,看到宇文述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整个脸都瘦削了不少,他非常震惊,吓到捂住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我才两天没来,为何宇文将军他病情重了这么多,难道都没有服药?”
宇文化及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他也非常痛心:“公公有所不知,我爹病情越来越重,最近连药都吃不下,每天只能喝点粥水度日,看了许多大夫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宇文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受伤无数也没有倒下来,没想到最后却倒在病魔上,实在让人惋惜。”魏公公连连叹气,“我听说在百草堂有一名医叫孙思邈,人称药王,医术高明,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上就没有治不好的。”
“敢问公公这位名医身在何在,我花重金请他来为我爹治病。”宇文述听到还有救,喜出望外。
“在边关马邑郡,可惜离江都太远,就算他愿意来,这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五个多月,就怕宇文将军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么远!”宇文化及一听就知道没戏了,要是近点还来得及,宇文述如今的情况恐怕坚持不了几天。
“是……谁来了啊?”宇文述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微微张嘴,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我,魏公公,陛下让奴才来探望将军。”魏公公走到床边。
“原来是魏……公公,陛下有心了,他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处理好国事?”
听到这个发问,魏公公眼神有些躲闪,他回答道:“当然有,陛下每日忙于政事,废寝忘食。”其实杨广每天都在吃喝玩乐,但是为了避免宇文述又动怒火,他只好编谎言欺骗。
“爹,你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担心朝上的事了,好好养病。”宇文化及心痛父亲病重还操劳国事,连杨广这个皇帝都不焦急,你还替他急啥。
“一天……为臣,终身为臣,身为臣下,应当替陛下……分忧!”宇文述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看样子非常辛苦。
魏公公看到宇文述如此忠心耿耿,他心里面非常感动,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值得,杨广这几天都在与从民间挑选上来的美人饮酒作乐,国家大事全部抛到一边去,如此国君,又怎么配拥有忠臣。
“宇文将军,陛下想问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陛下都能替你完成。”
“唉……我自知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两儿化及与智及曾经犯下过错,被陛下贬为平民……经过数年反思,他们已经改过自新,望陛下念在老臣昔日立下功劳份上能够网开一面,重新任用……他们,能够如此,臣无悔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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