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可张都尉他不是你手下吗,你为何要杀他?”李建成非常不解。
“你可知道爹为何要把你安插在他的身边,让你担任他的副将吗?”
“是为了孩儿学本领。”
李渊轻微地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学本领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让你熟悉他麾下兵马,与他身边的士兵和将领搞好关系,四年前爹就已经为你做好了安排,如今他身边的人已经熟悉你,并且认同你,一旦张须陀不在,你便是那支并州军的真正统领。”
李渊的城府可谓深到极点了,在四年前就已经想好今日的毒计,李建成随着年龄的增长,本领也越来越强,他有意让李建成统领一支兵马替代张须陀,所以将其安插在张须陀的身边。
张须陀费尽心思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他原以为李渊把李建成安排在身边只是为了监视他,实则是要取代他。
“可是张都尉他……人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李建成感觉有些难过,他内心对张须陀有感激之心,但是李渊将其毒杀,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建成,你已经长大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张须陀名为爹的部下,实则根本不听爹的命令,他麾下五万兵马是爹的心腹大患,要是不把他除掉,爹又如何成就霸业,现在爹也是时候跟你说以往从未向你提过的事情了。”
“难道是……造反?”李建成并不蠢,他一下就猜到李渊的秘密,毕竟是李渊的亲儿子,许多事情早已看到。
“错,那不叫造反,那叫起义,你好好看看当今天下,杨广暴政当权,多少百姓为了开凿运河和修筑长城而亡,如今他又要征兵远征高句丽,如今天下早已民不聊生,百姓受不了他的暴行,起义之师相继而起,豪杰义士纷纷站出来反抗,不是爹想反,而是不得不反,你作为我的儿子,应当明白爹的用心良苦。”
“爹,我懂了,我是你的儿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支持你,孩儿愿意为你铲除一切阻碍你的人!”
李建成一直以来都非常听李渊的话,长大后也是如此,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比李渊更重要了。
“要是你师父成为我的敌人呢?”李渊突然突然提到童云飞。
李建成愣了一下,脸有犹豫之色,脑里挣扎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坚定道:“那孩儿也一样为爹铲除他!”
“好,好极了,不愧是我孩儿,有你支持爹,爹何愁不成霸业,哈哈哈哈哈……”李渊仰天长啸。
第二天,张须陀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李渊的部下都非常惊讶,李靖感觉事情不简单,提出要让仵作去验尸。
“太原候,张都尉乃是练武之人,身体远胜常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风寒而死,属下认为还是请仵作验尸,查明真相,如果他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我们还得还他一个公道。”李靖提议道。
“李靖,此事我已查明真相,张都尉虽是练武之人,但他平常不仅要训练兵马,还练武过度,身体疲惫,所以才会得风寒,这都是你我不想之事,然而已成为事实,我等就节哀顺变吧,昨晚我已让人把他的尸身放进棺木,安葬在城郊外,既然人已死,我们就不打搅死者了,让他好生安息吧。”
“好吧。”李靖看了李渊几眼,感觉对方有事情隐瞒他,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建成可在?”
“我在!”李建成站了出来。
“如今张须陀已死,他麾下五万并州军无人统率,现在就由你暂时担任都尉一职,你能否做好此事?”
“必定不让爹失望!”李建成抱拳道。
“很好,冯立,韦挺何在?”
“末将在!”冯立和韦挺出列道。
“你两皆是我军中好手,如今派遣你二人去辅助建成,为他筹谋划策,统治兵马,你等可否能够完成重任?”
“末将必定全力协助公子,助他统率兵马,征战沙场。”
“那此事就交给你们了。”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派这二人去辅助,一来是他们年龄与李建成相仿,李建成指挥起来不会太困难,二来也是有意让李建成栽培自己的班底,培养自己的势力。
李渊虽然有许多有才干的人,例如李靖,刘文静和裴寂,都有着不错的才华,不过这些人为他效力已久,要是让他们去辅助李建成,他们内心必定不服,所以让李建成去培养自己的手下,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更有忠诚度。
十多天后,童云飞已经得知张须陀去世的消息,他非常难过,打算亲自前往太原吊唁。
在抵达太原郡后,他想先去太守府见上李渊一面,询问张须陀的事情,然后再去坟前上一炷香。
李渊得知童云飞前来,亲自迎接。
“云飞,我知道你与张须陀关系较好,有过命交情,他的死我深感抱歉,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李渊安慰道。
“在平叛杨谅之时,我曾陷入苦战,全靠张老哥奋力杀出来,方才救了我一命,在并州时他又放我回马邑郡,他的恩情我尚未还给他,他就这样走了,让我好生难过。”
童云飞一声叹息,心里非常难受,他来这里后几乎从未欠过别人的恩情,除了高熲之外,就只有张须陀了。
“师父不要难过了,你这样徒儿也很伤心,我想张都尉他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李建成劝说道,今日他没有去兵营,听说童云飞来了,于是随同李渊一起出来迎接。
“建成说的是,张老哥为人正直豪气,他生平最讨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他是操劳过度,身体不堪重负,得了风寒,最终不治而亡。”李渊说道。
童云飞是个非常会茶颜悦色的人,他察觉到李渊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旁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可以非常肯定,李渊在骗他,至少在此件事上有东西隐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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