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大厅,李渊脸有怒色,他是个很少生气的人,李靖和裴寂跟随他已久,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
“太原候。”三人抱拳道。
“都坐下说吧。”李渊指了指两边的座位,他强忍着爆发的冲动,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裴寂,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原候,我……”裴寂连忙站起来解释,“太原郡有太原候苦心经营,才有百姓的好日子,张须陀他初来乍到,就要太原候强行交出兵权,我岂可让他如愿,所以才会带人去抓他。”
张须陀正要说话,然李渊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他直接拍案而起:“大胆,张须陀他是奉陛下的命令让我交出兵权,岂有错可言,你派人抓他本是错误,还让士兵去追打童云飞,难道你不知道他与我的交情吗,当日在朔州大战突厥,正因为有他与鱼具罗死守朔州,我们太原才免遭战乱,你这是一错再错!”
“可是我……”裴寂还想解释,然而看到李渊满脸怒容,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能跪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冲动行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哼,你知道就好,还不赶紧给童将军与张将军道歉?!”
裴寂一脸委屈,不过他还是听李渊的命令,给童云飞和张须陀道歉:“童将军,张将军,我裴寂刚才得罪了你们,不该带兵抓你们,还请原谅我。”
“算了,你也是为太原候着想,何罪之有。”童云飞微微摇头,不想再计较此事。
张须陀冷哼一声:“行吧,这次就放过你,如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多谢二位将军!”裴寂心里面已经把这两人骂了一遍,不过表面还是毕恭毕敬地认罪。
“行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二位将军商量。”李渊让裴寂出去。
裴寂目光复杂地看了童云飞和张须陀一眼,然后躬身出去,他几十年来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天的多,此仇不报非君子,日后一定找这两个人算账。
等裴寂离开后,李渊叹息一声:“唉,张将军,是我教导无方,才让手下得罪了你,这次冲突都是误会,还请你不要放在心里面去,至于兵权一事,不知你可否退让一步,我李渊虽说是关陇士族,然对陛下仍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到一些家底,如果就这样送出去,我是真舍不得啊。”
张须陀不蠢,他知道刚才李渊臭骂裴寂一顿,给他们道歉,其实都是在故意做给他看,也算给足他面子了,他说道:“太原候不必再纠结此事,我已经与云飞商量好,兵权一事,以后我们各管各的兵马,太原郡的士兵仍然由你统领,我的并州军由我统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不知道你意为如何?”
“张将军果真是明事理,对此我很满意。”李渊话刚说完,突然看到童云飞的手有纱布包扎,他疑惑道,“云飞,你的手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只是练武时不小心弄伤了。”童云飞打算隐瞒此事。
不过张须陀可不这么打算,他把话接过来说道:“太原候,我之所以让步和不计较裴寂的事情,都是因为云飞,他用利剑刺手,独自承担所有罪责,还恳求我能与你分兵而治,看在我昔日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份上,我便放下了仇恨,做出让步,否则我一定立即禀告陛下,并且带兵攻打你太原郡,你要谢就谢他吧,不用谢我。”
“云飞你……唉,没想到你为了我付出如此之多,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呀!”李渊非常感动,没想到童云飞为了保住他的兵权,都用上自残的方式了。
“太原候无须客气,昔日没有你带领兵马助我镇守朔州,我现在恐怕已经战死沙场,我这只是回报你昔日的出手之恩而已。”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李渊的事,无论你碰到什么困难,只要找我,我必定全力相助!”李渊感激道。
半个时辰后,童云飞和张须陀都满意地离开,经过一番详谈,他们算是达成了共识,张须陀仍旧担任太原郡的大都尉,统领五万兵马,不过李渊麾下士兵依然归属李渊。
事情结束后李渊又派人去找裴寂。
裴寂进来后满脸不高兴:“属下参见太原候。”
说话虽然恭敬,不过李渊仍能听出他的不满,微笑道:“裴寂啊,你跟随我已久,比刘文静和李靖都要早,你心里面是不是很不高兴,怪我刚才当着张须陀和童云飞的面怪罪于你?”
“属下不敢。”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在,你实话实说,有没有觉得我刚才做得不对?”
“我……”裴寂看到李渊都这么问了,他干脆道,“属下确实不服,太原候明明已经和我商量好,要是童云飞没有说服张须陀,就让我带人去抓他,但为何又要责罚我。”
李渊站了起来,走到裴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说错,其实你也没有错,然而你行事太过鲁莽,云飞与张须陀尚未商量出结果,你就急着进去抓张须陀,云飞去阻拦你,你还想对他动手,这就有点冲动了,你知道我为何只给你五十人去抓张须陀吗?”
“属下不解。”
“张须陀是沙场宿将,作战勇不可当,一身武艺放在我大隋也没多少人是他对手,我只给你五十来个士兵,绝对抓不住他,不过要是有云飞出手相助,结果就不一样了,他的本事与张须陀相当,要是他加入进来,应当能够成功,然而你一出手连童云飞也想一起抓,就凭你这五十来人,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难怪,我这五十多个士兵跟他们打了老半天,不仅没能抓住他们,还被打伤十几个人。”裴寂现在仔细一想,觉得李渊说得极为有理,以那两个人的身手,他恐怕再多带五十个人都说不定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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