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哥啊,你觉得李渊为人怎样?”童云飞问道,看看张须陀对李渊有什么印象。
张须陀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与他认识不算久,感觉此人城府颇深,表面对我不错,实则是想一拖再拖,他虽和陛下有着亲密的关系,但我看他根本不想把兵权交出来,难怪陛下会撤销各州总管府,原来这些关陇士族权势滔天,根据我这几天观察,李渊麾下足足有五万大军,仅仅一个郡就有这么多人马,要是再任由他发展下去,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杨谅。”
张须陀这几天一直在巡查兵营,对太原郡的兵力也有所了解,这几天他与李渊见面的机会很少,基本上都是裴寂,刘文静和李靖三人陪他,可以说每天都请吃轻喝,酒足饭饱,相处十分融洽,不过他始终觉得不太适应。
童云飞刚认识李渊的时候也是一样看法,表面看似对你客客气气,实则根本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过为了依附这位日后的开国皇帝,他必须放低姿态,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说服张须陀为李渊效力,不过现在听张须陀这么说,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你为何突然问起他的事?”
“张老哥,陛下改革的意图你也应该猜到了,就是为了不让士族权势太大,你向他要兵权,他一定不给你,甚至一直拖着,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直拖着,我也十分为难,仅论官职他要比我高,但以职权来讲,他应当把兵权给我,他要是不愿意给,那我也只能下狠手了。”张须陀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不可,切勿冲动行事,难道你还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恐怕很困难,他无论去哪都带着士兵,我打算带着并州军攻打太原郡,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对我没有多少防备,我觉得很可能成功。”
童云飞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他:“要是你这样做,不仅无法成功,还会白白折损士兵。”
“何出此言?”
“你还记得李靖吧?”
“当然记得,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原以为此人是你手下,没想到他竟然是李渊的人!”
当得知李靖是为李渊效力的时候,张须陀便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在平叛杨谅的时候,李靖明明是童云飞的手下,如今又为李渊效力,他还以为是改投李渊了,后来问清楚才知道缘由。
“没错,其实他是李渊的手下,与杨谅交战的时候我只是借用他而已,他的本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数次献计助我军击败杨谅,要是没有他战争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李渊有他相助,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获胜。”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应该如何是好?”
“依我所看,你与他各带各的兵马,互不侵犯,要是他敢造反,你能立即阻止,如果他没有这个想法,那你又何必介意他麾下有多少兵马,他一不抢掠,二不攻城,三不造反,只是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太原留守,你只需监视他便可,况且陛下的诏书上还说明,每郡太守年终都需要进京述职,要是他有谋反之心,必定不敢去,到时候你攻打他也名正言顺,如果他去了,进宫后陛下想怎么对付他都行。”
童云飞为张须陀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那岂不是等于什么都不做?”
“这是以不变应万变,你觉得怎么样?”
张须陀有些苦恼,“如果我这样做,似乎有些怠慢陛下的旨意,然而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可以对付他……”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听到门外有动静,轻微的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张须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童云飞先别说话,他慢慢走到门前,打算探听外面的情况。
童云飞不用多想就知道必定是李渊安排的人在接近,他暗叫不妙,心想李渊怎么这么冲动,他们还没有谈好就想着派人来杀了张须陀,以张须陀的武艺,没有上百人都不可能杀得了他,也未免太过鲁莽了。
他一手拉住张须陀,低声道:“张老哥在这里等我,让我出去看看。”
张须陀微微点头,“你小心点,要是遇险立即大喊,我出来救你。”
童云飞当然不可能有危险,因为李渊手下都知道他与李渊的关系,他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当他刚做完这个动作,埋伏在走廊两边的士兵突然发起进攻,不过当他们看清是童云飞后,都停了下来。
站在士兵身后指挥的不是李渊,而是裴寂,童云飞连忙给他打了个眼色,让他把士兵撤走,然而裴寂却摇了摇头,他摆摆手,让童云飞赶紧离开这里,他要带士兵冲进去抓张须陀。
童云飞看此真是气到极点了,恨不得上去给裴寂一巴掌,他这边还没和张须陀谈妥,你就在这里捣乱,要是被张须陀发现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他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走过去轻声道:“裴寂,你在这里干嘛?!”
“我估计你无法说服张须陀交出兵权,所以带人来抓他,你不要在这挡我,快点离开。”裴寂不耐烦道。
“我正要说服他,你这不是坏我好事吗,是太原候派你来的?”童云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渊做事一向很沉稳,怎么会急着派人来抓张须陀,要动手也起码等他出来后再动手吧。
“太原候有要事出门了,此事现在由我负责,要是你敢坏我好事,我连你一起抓!”
裴寂根本不给童云飞好脸色看,他与李渊关系极好,不过近来李靖一直被李渊重用,让他没有什么机会表现,这次他想要亲自抓住张须陀,在李渊面前立功,证明自己不比李靖差。
“不行,现在你不能进去,你快点带你的人离开,再不走他就怀疑了。”童云飞也毫不退让,坚决不让裴寂进去,既然不是李渊的命令,他当然不会给裴寂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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