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吐蕃人今天入住鸿胪寺客馆之时,在长安的平康坊平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平康坊是长安的声色娱乐之处,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红灯区,坊内妓馆林立,有私人开的青楼,也有官办的教坊,妓馆在唐朝是休闲娱乐之处,不仅仅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尤其一些高档的妓馆,很多女人卖艺不卖身,叫做伎,和乐坊一样,这些年轻女子大多才艺双绝,弹琴跳舞,陪客人喝酒吟诗,遇到心仪之人才会共度春宵。
在平康坊西北角,有一家妓馆,叫做平楼听风,名字起得很风雅,一般人都简称它为平楼,也算是平康坊的高档妓馆,而且它不仅是妓馆,而且也是一家酒肆,所以从早到晚,生意都十分兴隆。
中午时分,一行人约七八名客人来到了平楼,中间被簇拥之人,正是李庆安大舅子独孤长凤,独孤家是长安显贵,在长安中很有人脉,这一群人,都是从小和独孤长凤一起长大的官宦子弟,他们有的从军,也有的在朝廷为官,当然,也有无所事事,靠啃父母家业生活的浪荡子,但现在他却是朋友间的久别重逢,众人便拉着独孤长凤来平康坊,为他摆宴接风。
来平楼喝花酒是长孙南翼的提议,长孙南翼是长孙全绪的次子,现任羽林军郎将,他的性格十分豪爽,总以拯救天下良善为己任,极好打抱不平,豪爽之人也大多好酒,所以长孙南翼最大的爱好,就是拉几个同僚来平康坊喝花酒。
这家平楼妓馆也是长孙南翼常来之处,一进门他便扯开嗓门喊道:“有客人来了,你们接不接!”
店伙计都认识他,正在算帐的罗掌柜连忙迎上来笑道:“别的客都不接,只接长孙将军。”
“我可没带钱啊!你们不怕吗?”
罗掌柜也笑道:“没钱没关系,尽管吃喝玩乐,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再给。”
长孙南翼哈哈大笑,回头对众人道:“看见没有,多会说话,让人听了舒坦。”
他又指着独孤长凤对罗掌柜道:“今天是给我的朋友接风,你可知道我这朋友是谁吗?他可是李庆安的.....”
话没有说完,便被独孤长凤捅了一下,让他不要多嘴,长孙南翼打了个哈哈咽回了后面的话,对罗掌柜道:"今天吃饭喝酒,去三楼的有凤来仪室,把白四娘和肖怜儿请来陪酒.其他粉头再每人配一个。”
“好!没问题,正好白四娘和肖怜儿没有客人,诸位楼上请。”
众人一起往楼上走去,这时,独孤长凤有些埋怨他道:“吃饭喝酒就行了,干嘛要找女人来。”
长孙南翼嘿嘿一笑道:“看来嫂夫人把你管得太严了,你好歹是上州长史,又马上升京兆少尹了,怎么连官场规矩都不懂?”
“官场有找女人的规矩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这时,另一名羽林军郎将韦应物笑道:“长安和州县不同,很多事情都要到教坊妓馆中谈,尤其独孤兄将出任京兆少尹,那就应酬更多,几乎每天都有酒局,官衙里只办堂面上的事情,堂面之下的事就得边喝花酒边谈,所以今天带独孤兄来,就是要独孤兄先适应一下。”
众人纷纷应和,独孤长凤眉头却皱成一团,他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对这种官场规矩并不认同,但他也不好扫众人的兴,只好随大家一起进了三楼雅室。
平楼妓馆占地很大,妓馆和酒肆有一墙之隔,但出入自由,酒肆一共有三层,一楼二楼都坐满了客人,但三楼的两间雅室都空着,众人走进右首一间,纷纷宽衣解带脱去了外袍,坐了下来,立刻跑上来两名伙计,拎着两只大桶,桶中都是冰块,冰中各有十瓶上好的葡萄酒,这是唐人喝葡萄酒的规矩,要用冰镇,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冰窖或冰井,冬天藏冰,夏天享用。
“来!大家先把酒满上。”
长孙南翼性子很急,不等陪酒的女人来,便抢过酒瓶给每个人满上一杯,他端起酒杯一口饮了,咂了砸嘴笑道:“这酒不错,来!每人先喝一杯。”
“美酒如船,美人如水,有船无水,长孙将军怎么能尝出酒的滋味?”
只见门口走进一队身着红纱裙的女子,个个长得风娇水媚,美貌如花,为首是两个女子,她俩却穿着白裙,比其他女子更显丰姿绰约,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白裙女子,她轻轻抿嘴一笑,芊芊玉手接过了酒壶,对众人道:“大家请安坐,让四娘和怜儿给大家斟酒。”
众人一起鼓掌大笑,“妙!四娘的酒怎能不喝。”
众女子纷纷入座,每人陪坐一名客人,顿时房内香气袭人,响起一片莺声燕语。
长孙南翼见独孤长凤望着为首白裙女子发怔,便用胳膊一拐他笑道:“看来你真是没见过世面,这就把你吸引住了吗?待会儿她用樱桃小嘴给你渡酒时,你岂不是要疯掉?”
独孤长凤脸一红,讪讪道:“这怎么行!”
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也有些动了,美人用小嘴渡酒,那该怎样销魂。
长孙南翼比较粗鲁,一把将白四娘拽过来,将她硬按坐在独孤长凤身旁,笑道:“四娘,今天你就伺候这位独孤兄,把他伺候好了,将来平楼有什么事,尽管去京兆府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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