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脆响,庆王李琮将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他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恶狠狠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耍我!”
他刚刚得到暗探的消息,李庆安在婉拒了儿子李俅后,竟转身去了东宫,他白白用了那么多心来写请柬,李庆安毫不留情的拒绝,使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挫折,让他大大丢了面子。
旁边的李俅心中虽也失落,但并没有像父亲李琮那般恼火,从李庆安拒绝那时起,他便有明悟,李庆安恐怕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谋略,李庆安转身去东宫,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来就算了,既然他不肯和董延光和解,不接受父王的邀请,那意味着他是死心塌地地要跟太子了,父王,李庆安不足为虑,成不了父王的绊脚石,孩儿建议不必在他身上放过多心思。”
“可这口恶气不出,我李琮还是皇长子吗?”
李琮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盯着窗外一字一句道:“我想杀了他!”
“殿下是要杀人,但要杀的人不应是李庆安!”李琮的幕僚阎凯从外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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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延光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息过,他找了张筠、庆王、杨钊、杨铦,直到最后一步,杨铦才一口答应替他说情,最终接受了他价值一万贯钱的一千两黄金和一千亩关中上田。
杨铦是杨家的骨干,他肯替自己说情,董延光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后天才是大朝,杨家还有一天的时间替自己运作,既然有杨家出面说情,那至少自己可以走王忠嗣的路,最差也可以当一州太守。
想到自己堂堂的鄯州都督、陇右节度副使,竟然要去当太守,他心中不由对李庆安再一次恨之入骨,还有哥舒翰,要不是他们二人在背后害自己,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吗?
这时,关坊门的鼓声响起了,董延光加快了马速,他的十几名属下紧紧跟随,远远地,保宁坊门前已经没有一个人,就在董延光眼看要冲进大门之时,忽然从坊内冲出大批黑衣人,人人手执弓箭,他对准董延光一齐开弓放箭,顿时箭如雨发,霎时间将董延光射得如刺猬一样,连惨叫声都没来及喊出,董延光便死尸落地,他的十几名随从也被射死大半,剩下几人转身要跑,却被黑衣人追上,一一射死。
一名黑衣人唯恐董延光不死,再一刀狠狠插进他胸口,黑衣人扔下几把弓箭,分头四散奔跑,片刻便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之中,过了很久,几名坊役才战战兢兢出来,见满地死尸,吓得他们大喊起来,“杀人了!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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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延光被杀的消息,第二天一早便传遍了朝野,无数人为之震惊,
尽管董延光罪重,但在京城被杀,这就寓示着京城不安全了,各部各寺各监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有意无意地提到李庆安,似乎杀死董延光,他的嫌疑最大,但很快又有消息传来,凶手扔下的弓箭是陇右军所有,嫌疑又到了哥舒翰的身上。
今天李隆基没有来御书房处理政务,陇右之事定下,他也就倦怠了繁琐的朝务,把奏折扔给高力士代批。
李隆基刚刚起床,正坐在桌前喝一碗参茶,这时,一名宦官匆匆跑来禀报,“陛下,高翁传来消息,京兆尹萧炅有急事要禀报。”
“出了什么事?”李隆基有些不高兴,这段时间他难得休息一天,又有什么事找他。
“让大将军替朕处理了。”
“陛下,好像是董延光被杀了。”
“什么!”李隆基‘腾!’地站起身,董延光被杀了,谁这么大胆?
“立刻摆驾去御书房。”
......
御书房内,高力士正在听取京兆尹萧炅的解释,董延光和他的十八名亲兵全部被杀,董延光身上中了四十二箭,这件事让高力士的心情有些沉重,明显李庆安脱不了干系,明天他就要大封了,如果不尽快查清楚此案,恐怕李庆安会受到一点牵连。
这时,李林甫、陈希烈和张筠也先后赶来了,李林甫是右相,出了这种大事,他责无旁贷,而陈希烈是兵部尚书,董延光是受兵部之令进京,他也难脱其责,而张筠则是因为昨天董延光曾去找过他,如果他不把自己撇清,搞不好也会受到牵连。
李林甫见萧炅又擅自越过自己来上奏,他不由重重哼了一声,冷冷道:“萧使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炅吓得浑身一哆嗦,他因为情况紧急,便直接跑来兴庆宫了,这才想起自己越位了,他连忙结结巴巴解释道:“李相国,卑职已经将奏折递给了中书省,属下因事情重大,又有了新情况,便赶来说明。”
“是吗?原来小事情向本相禀报,大事情就直接跑来面圣了。”
“属下不是这个、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
萧炅急得语无伦次,这时,高力士一摆手笑道:“相国,这件事先缓谈,我估计圣上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妨先谈一谈董延光之事。”
李林甫瞪了萧炅一眼,等完了此事再弹劾他,他虎着脸,冷冷问萧炅道:“你说吧!有什么新情况?”
萧炅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道:“属下收集到了所有关于董延光昨天活动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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