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天启皇帝的话,下面的大臣全都一愣,然后便是面面相觑。招戚家军进京有情可原,毕竟这次戚家军立功颇多,可是这川军算怎么回事呢?不过没有人傻到站出来问,天启皇帝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考虑很久的。如果站出来,恐怕就要把自己绕进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看着下面的大臣,自己的风格已经开始深入人心了。能够把自己的命令贯彻下去,这才是自己需要官员,而不是没事就出来叫嚣一番的清流。
“众位爱卿,有什么事情上奏吗?”看着下面的大臣,天启皇帝笑着问道。其实明朝的大臣更习惯的是上奏折,只有在皇上不上朝,内宦把持朝政的时候,这些大臣才想着让皇上出来理政。像天启皇帝这样基本每次早朝都出来的皇帝,大臣们很很少在朝会上议论什么,当然大事情除外。
天启皇帝说完,便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不过说的都是一些小事情。天启皇帝一一答复之后,朝堂上便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中。
回头看了一眼王承恩,天启皇帝笑着说道:“让左光斗上殿。”
“是,陛下!”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王承恩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拂尘,气沉丹田大声的喊道:“传左光斗觐见!”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门口的锦衣卫便接着喊道:“传左光斗觐见。”
时间不长,左光斗便慢慢的走了进来,不过他的身上此时穿的是布衣,并没有穿官服。原本他的是正三品的嘉议大夫,挂的是兵部侍郎的衔,实质上做的事情是辽东经略。可是他辞掉了辽东经略,那两个自然也不能保留。总不能说我不想做辽东经略,皇上给我换个工作吧!这是找死的节奏。
所以左光斗上的自然是辞官折子,天启皇帝准奏之后,这位立马从正三品的高官变成了无官一身轻了。不过无论是大臣还是左光斗心里都明白,左光斗是要换一个职位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这位会到哪里去,所以左光斗上殿之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学生左光斗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左光斗被削去了官职,可是这进士的身份还在,底子是梆梆硬,自然是不用称草民的。不过显然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很多年没用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非常的别扭。
看着左光斗局促的样子,大殿里人表情都不一样,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皇帝也是忍俊不禁。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左光斗,辽东可好?”
“回陛下,辽东督师熊廷弼是有大才能的人,学生十分的佩服。边塞之地情况复杂,学生又不懂军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左光斗心里也是非常的忐忑,自从他回来天启皇帝也没见他,他也摸不着脉。此时见天启皇帝问话,便先为自己说几句。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知道差不多了,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做光都在站到一边去,沉声说道:“朕有一件事情和爱卿们商量!”说着拿起了一本奏折,语气凝重的说道:“今年夏洵,朝廷下令整饬河道,疏通堵塞。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有贪官污吏横行不法,沧州管河通判张芳,贪污治河银两,这是御史的奏折。”说着天启皇帝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奏折。
下面的大臣再一次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天启皇帝的思维似乎有点跳跃,周围的人都有些跟不上了。不过也有聪明人,其中几个人的目光就扫到了站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左光斗。
无论在哪个朝代,治河都是重中之重,所谓天才人祸,在这个时代水祸一直都是大灾害。黄河时常决口,经常的浮尸遍野,田地被淹。
明朝自然也不例外,明永乐九年遣尚书主持治河,后有时派遣侍郎、都御史,成化七年设河道总督,驻扎山东济宁,首任总河为工部侍郎王恕。明初黄河为患较轻,朝廷以管理漕运的都督兼管河务。遇有洪灾,临时派遣总河大臣一员前往治理,事毕即撤,并非常设。正德四年规定以都御史充任。嘉靖十三年,以都御史加工部尚书或侍郎职衔,隆庆四年加提督军务。这个时候的漕运总督可谓一时无两。手里掌握着漕运,掌管天下河工,同时还有军权。万历五年,张居正改革,改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万历八年,变废除了这个职务。一直到万历三十年,朝廷将河、漕再次分职。
大臣们将河漕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心中实在不明白天启皇帝想做什么。一个小小的沧州管河通判,正六品的官职,天启皇帝随口赏赐都不会是这么小的官,他为什么操这个心呢?
“治河乃是国之根本,重中之重,贪污治河银两罪无可恕,朕对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轻饶。众位爱卿,朕准备整治天下河工,派遣一员能臣干干吏,走访各个水域,考察河道工程,不知道众位爱卿怎么看?”轻轻的眯起眼睛,天启皇帝颇为玩味的看着下面大臣。
下面的大臣们全都在低头想着,虽然这是一个苦差事,可是这也是个肥差,是个美差。光是走到各地的孝敬,就不知道要收多少,都不用刻意搜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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