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思苑中,赵恒月正认真研习近日所学书籍,她面前的桌案上竹简堆叠成山。这些都是她在禁足前找八皇子赵允借的,足够看上整整一个月的。自打上次马场遇险,德妃就下令让她在此禁足。这还是赵贤替这个妹妹再三向母亲求情,才换来的轻微惩戒。
赵恒月平日天不见亮就要去给德妃请安,到了晚上还要例行去聆听教诲。许灵蝉、郑依柔两位贴身丫鬟,更是经常被德妃身边的姑姑们安派去做各种杂活儿,稍有错处,轻则骂、重则打。就算没有错处,姑姑们也总能鸡蛋里挑骨头,找到错的地方。这下禁足可倒是好了,什么也不用做,当宫门被锁上的那一刻,三个人欢呼雀跃,这偌大的偏殿立刻成了她们梦寐以求的自由玩闹之地,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头一天,三个姑娘简直是玩疯了,以至于忘了取饭时间。送饭的姑姑一刻也不想等,直接把饭倒了喂狗,还在德妃跟前添油加醋,说赵恒月想绝食示威。
换做平日,德妃肯定雷霆大怒,重重惩罚这个养女。可眼下,她正全身心替自己亲生女赵瑞仪选夫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狗屁养女的死活。看守姑姑见德妃不以为然,就又到赵瑞仪跟前煽风点火,赵瑞仪自知赵恒月替她跳舞,心里已有亏欠。看守姑姑来嚼舌根子,惹得她勃然大怒,当下命人把那姑姑拖出去杖毙。这一下,赵恒月的偏殿瞬时清净,姑姑们再不敢挑拨是非。后面连着一些时日,平素与赵恒月交好的兄弟姐妹也都来探视。
郑依柔素来温婉喜宁静,这些天她正抓紧赶制一件夏日的纱裙。而许灵蝉,从小就很爱热闹,整天上蹿下跳的,没有片刻安宁。许灵蝉见赵恒月、郑依柔都不肯搭理她,自己索性去外面守门了。这天,赵恒月正认真誊写荀子的《劝学》篇,郑依柔坐在外间绣着摆裙上的蝴蝶花样,许灵蝉突然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冲进来,她一步跨进门槛,咋咋呼呼地说:“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天呐!”
赵恒月放下笔,看了她一眼。郑依柔也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大惊小怪的!”郑依柔嗔怪一声。
“两件事!让我歇歇!”许灵蝉拍拍胸口,一屁股坐倒在躺椅上,她小脸红扑扑的,直冒热汗。
“你又上树啦?”赵恒月看着她,责备一声。
“嘿嘿!这不是公主你教的吗?差一点儿还被明姑姑发现了,妈呀,害得我连滚带爬差点摔一跤!”
“呵!要不怎么说你这功夫不到家了?探听到什么重大消息?”赵恒月笑一声。
“喏!第一件大事就是这个!”许灵蝉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个很普通的盒子。
“小心是她搞的暗器啊!”郑依柔说着一把将盒子抢了过来。拿得老远,才谨慎开了一条缝儿,斜眼瞄着。
“哈哈哈哈……”许灵蝉指着郑依柔滑稽得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她扯着赵恒月道:“公主你看看她,怂成那样儿!”
“她这些年是被你吓怕了,尽欺负老实人!”赵恒月拍了许灵蝉一小巴掌,但也没忍住笑。
好一会儿,郑依柔终于把那盒子完全打开,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灵蝉,你什么时候有良心了?”说着她把盒子递到了赵恒月跟前。
“这是什么呀?”赵恒月接过盒子一看,一叠薄薄的方片,有一股浓郁清爽的药香味溢出。
“膏药,民间说的江湖郎中、狗皮膏药里的膏药!”许灵蝉得意地说。
郑依柔用拇指跟食指捏起一小片,先仔仔细细看了看,才又凑到鼻前闻了闻,“倒是跟那些太医调出来的真不太一样,味儿更好闻了。”
“哪来的?”赵恒月也夹起一片观瞧。
“你猜?”
“我才懒得猜,你不说算了!”赵恒月说着就将膏药放回到木匣里,郑依柔也紧跟一句:“宫里的东西咱们都用腻了,还稀罕什么外面的狗皮膏药?公主,扔了吧!”
“扔吧!”赵恒月说着顺手把盒子盖上递还给郑依柔。
“别别别啊!这可是人家二皇子托人专程送进来的,贵重得紧!”许灵蝉急了,一把抢过盒子抱在怀里。
“哟哟哟,瞧你那出息!昨日还有五皇子、八皇子、十一皇子送来的东西了,哪一样不贵重得紧?”郑依柔满脸的嫌弃。
“你可别后悔,听说这是你们家那个李将军亲手调制交到小伟子手里的。你扔?你舍得扔?!”许灵蝉说着就把盒子硬塞到郑依柔怀里,郑依柔那张雪白的小脸“刷”一下就红了,她一面追打许灵蝉一面羞恼道:“公主,您看她,现在越发没个正形了!”
“唉!你们两个追,我先贴膏药了!”赵恒月叹一口气,成天两个丫鬟都是鸡飞狗跳,她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她随手拿了一片膏药贴在腿上,说也奇怪这药膏贴上去丝丝凉,不一会儿功夫却又热了起来,还是那种暖暖的热,的确比宫里的药膏效果好多了。
“第二件事呢?”赵恒月随口问。
“第二件事,真是大事!啊~”许灵蝉正要说,却已被郑依柔逮到,两人同时脚一滑,摔在了地上。
“你两也想贴膏药,直说!存心的是不是?”赵恒月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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