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建州兵营大乱,叶赫与朱常洛马踏连营直奔赫济格城下而来。朱常洛一路跑一路奇怪,自已玩的这招偷梁换柱能瞒一时就不错了,怒尔哈赤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反应呢?
让他俩没想到的是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李青青正在舒尔哈齐的怀里死命挣扎,破口大骂,“放开我,小黑你个贱奴!你敢碰我,小心我爷爷来把你们全杀光!”
当着众兵将的面被一个女孩指着鼻子骂,舒尔哈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得亏脸黑些,这混在一块看出不什么色来。他和哥哥被俘在李府为奴那一阵,每次李青青趾高气扬的从他身边经过,舒尔哈齐那颗少年的心就会被那一抹红色惊得砰砰直跳。
如今自已也是堂堂贝勒爷,部落和草原上的美女如花,对他有好感的可以说是趋之若鹜,可在舒尔哈齐的心中,那一抹火一样鲜红,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怒尔哈赤对这几句话有了很深的体会。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他都没空喘口气,首先探子一大早就来报告围在赫济格城后方的明兵已经连夜拔营而走,这直接证明了昨晚收到宣华夫人报来的消息是正确的。
终于死心承认自已被李成梁卖了的懊恼还没完,没想到雪上加霜,深夜又有人来报辎重营失火!听说抓到了一个纵火的刺客,怒尔哈赤指挥完救火护营急忙赶到这里,一眼认出了正在弟弟怀中大发娇嗔的居然是李大小姐!怒尔哈赤瞬间怒火大有烧天之势。
那怕早上一天,怒尔哈赤对这位正在大发脾气的李大小姐肯定得是百般劝慰,可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李成梁的撤兵使自已的苦心谋划多年的全盘计划几乎毁于一旦,他现在恨不能马上发兵将那个言而无信的老贼撕成碎片!
“说,谁让你来我大营放火的!”怒尔哈赤脸色铁青,手握刀柄,一步一步的逼了过去。这几步路走得杀气纵横,所经之处所有兵将无不敛息低头,生怕一不小心,惹火烧身。
怒尔哈赤有气,李青青更有气!不过她的一身娇气对上怒尔哈赤一身杀气瞬间成渣。怒尔哈赤进了几步,李青青就退了几步,“你……你怎敢对我无礼?”色厉而内荏,说出的话底气全无。
舒尔哈齐在一边暗暗叫苦,他哥哥现在如同一个点燃了炸药包,谁碰下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可李青青是自已心中的女神,自已绝不能看着她送死。一咬牙将李青青拉到身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正色道:“大哥,你要冷静!”
怒尔哈赤眼珠子都红了,冷静个头!怒视着舒尔哈齐,吼道:“闪开,你敢包庇她,连你一块杀!”
躲在舒尔哈齐身后的李青青真的怕了。她离家出走后,悄悄来到叶赫所居客栈,本意是想冲进去向叶赫表白个清楚,可是一个大姑娘家这样做,又觉得掉价又跌份。
犹犹豫豫中叶赫二人就直奔这赫济格城来了,心里话没有讲她怎么甘心,就一路悄悄跟上来了。等到叶赫收拾整齐前去烧营的时候,李青青感觉自已终于有机会了。于是一路悄然尾随,巴不得叶赫这时候来个负伤倒地神马的,自已冲上来个美女救英雄,那事就成了!
可没想到叶赫神勇无敌,一把蓝砂一把蓝砂的当者无不披靡,看得李青青心魂俱醉,越发断定自已的选择是正确的。又恨父亲爷爷不开眼,放着一等一的少年英雄不要,非要把自已嫁给一个半大孩子。
这一分神,叶赫跑了,她也成功的被建州兵丁发现围起来喊打喊杀,惹得李大小姐性子发作起来,就有了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无心插柳柳成荫,她这么一闹,还真给叶赫和朱常络帮了大忙。
现在的李青青特委屈特想哭,这几天到底是那里不对了,从小视自已如掌珍的爷爷把自已卖了,拿自已当眼珠子的爹妈不管自已了,就连眼前这个奴才……都当自已不是个事了。
听到身后的李青青拖腔拉气的抽泣声,舒尔哈齐的心都碎了。眼睛急急转了几转,低声道:“大哥息怒,烧大营的另有其人,青青再怎么说她是那人孙女,你杀了她那个人怎么肯干休……”
这时围成一团的兵将军中挤出一个中年文士,大冬天的手拿着一支鹅毛羽扇,对着刺骨的寒风挥了几下。周围兵丁一看这位的作派,个个浑身发冷,不约而同的退后三步,躲出老远。
“程先生,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舒尔哈齐眼睛一亮,一把拖过天上掉下来的大救星。可怜程先生刚搞出的神仙风姿被舒尔哈齐这一拉消失殆尽,狠狠瞪了这个惫懒小子一眼,“汗王,贝勒爷说的不错,小不忍则乱大谋,您要三思后行。”
怒尔哈赤对程先生颇为倚重,见他开口,稍稍压了压怒火,蹙眉沉思。
“汗王精于棋道,该知棋如世态,进退取与、攻劫放收,当进则攻,当收则退,绝不可嗜杀恋战,为逞一时之快,坏了整个布局。”
“依山人来看,烧营或许只是故意搅乱大营,其人目的绝不在此。这位李青青姑娘做何而来不得而知,也许只是恰逢其会而已。”程先生于寒风瑟瑟中轻摇羽扇,再现当年武候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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