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会以为自己吃醋恼怒妒恨吧?
只可惜,惠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郦香雪,她所做的着一切注定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而已。
“您瞧嫔妾这一说起来就有些忘形了,娘娘勿怪才是。”惠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是因为我自己快要走到尽头了,这才越来越怀念往事了,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亏得娘娘的不厌烦。”
“这些故事挺好听的,皇上也曾跟本宫说起过先皇后的事情,本宫也很儒慕先皇后,只可惜无缘一见倒真是可惜得很。”夜晚笑容真挚,倒像是真的这样一般。
惠妃没有想到夜晚会这样说,不由一愣,但是很快又说道:“娘娘宽容,若是先皇后知道娘娘的心意,也定会十分开心的。”
开心?夜晚忽然有些后悔答应惠妃的要求了,打定主意三日后,一定要派人紧紧跟着惠妃,免得真出什么幺蛾子。
皇陵周遭全部戒严,夜晚一片宁静,凉风习习吹过脸庞,让人的心里不由得舒爽许多。
王子墨随意的坐在草地上,身旁是身姿笔挺的溯光。瞧着溯光挺得直直的身板,不由得笑道:“喂,我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现在又没有旁人,你还这样规规矩矩的,真是没劲。”
溯光眼角一扫,没搭理王子墨,眼睛凝视着天上的星辰,那一闪一闪的星光,像极了玉墨开怀大笑时的双眸,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冰冷的如铁的眸光也沾染了些许的温度。
王子墨瞧着溯光嘴角的笑容,十分惊的说道:“你居然也会笑啊,老实交代想谁了?”
溯光听着王子墨的调侃不动如山,转瞬又恢复如常。
王子墨也没指望溯光真的会回答,溯光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这个死鬼不想说的你就是撬开他的嘴,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所以,没听到溯光的回答一点也不失望,反而整个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头仰望着星空,缓缓的说道:“我们这样的人,早些年没有死在战场上,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眷顾。我们功名不显、身无高位,何曾有人能高看我们一眼,愿意有人家把女儿嫁给我们的。如今我们功名富贵都有了,可是想要找个真心跟你过日子的女人更难了。”
溯光皱眉,没想到王子墨会说这些,难得的开口说道:“你家夫人是你求来的。”
没想到溯光居然会回话,王子墨嬉笑一声,“是啊,我前半辈子落魄的时候,没有女人能看上我跟着我,如今我功成名就自然也不稀罕她们倒贴上来。云汐是不一样的,当年我们跟着皇上、先皇后征战在外的时候,有一回我受伤了,伤得很重,是云汐给我送了药,背着人偷偷照顾我很久。那个时候我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大头兵,什么都没有,可那个时候她没有嫌弃过我。”
“那为什么隔了那么多年才将人娶回家?”溯光随口问道,不过是看着王子墨情绪不好,陪他说说话,顺便八一下八卦,人生好无聊啊。
“我一直想要娶她,只是她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心里吃不准,也不敢轻易开口。后来,先皇后过世,云汐就更沉寂了。要不是当今皇后在行宫养病的那些日子,我奉皇命两边奔波,也许不会有今日。”
溯光心里明白,那个时候皇上已经将皇后送走,为了救皇后的性命,再舍不得也得将人送走。云汐就奉命守在行宫,当时的情况守在那里,就意味着一辈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毕竟,百里晟玄把人都带走了,谁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皇后还能回来。
在行宫那样枯寂无限期等待如死水般的日子里,就是他也眼睁睁的看着玉墨往日鲜活的面孔,渐渐地枯萎,流逝。
人在寂寞无助的时候,最容易动心。
比如,他跟玉墨。
溯光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他依旧奉命给行宫的诸人送去新鲜的蔬果跟粮食,远远的就看到一抹俏丽的身影,独自坐在一方大青石上缩成一团,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平视着远方。火红晚霞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暖暖的柔光,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凝视着那一抹身影,那样的娇小,柔弱、无助。
风吹起她的长发,长长的发丝在空中飘散飞扬,画成一个美丽的弧度。
那飘扬的发丝,轻轻划过他的心口,不知不觉的划动了他坚如铁的心房。
马车滚动的声音,惊动了那狡兔的身影,隔着漫长的距离,就看到那女子欢悦的从大石上跳了下来,提着裙角脚步欢快的奔了过来。
“溯大人,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玉墨嘴角高高地扬着,眉眼间细细碎碎的全是金色的剪影,那期盼的神情,像极了等待主人喂食的宠物。
“你上回要的远香斋的千层酥。”溯光下意识的就开口说道,上回他跟王子墨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玉墨嚷着要吃远香斋的千层酥,这回押送食物他其实不用来,可是不晓得为什么,还是亲自来了,并在来的路上路过远香斋买了千层酥。
这一刻,看着玉墨欢乐的原地转圈的身影,溯光不由得笑了。
博红颜一笑,竟是这等噬魂滋味。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有了一道倩影。
“你要这样一直等下去?”溯光后来某一回送东西过来,开口问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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