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这样的神态口气说话并不是真的意气用事,而是心里仔细思虑过的。她知道慕元澈对自己特殊一些,不过是因为郦香雪的关系。要说现在他真的对自己有多深爱,夜晚是打死也不信的。
所以夜晚就很聪明的把重点转移到了皇后这两个字上,夏吟月不过是一个从二品夫人,这样张狂的便想要行使皇后的权力,可见其是有野心的。要想让慕元澈真的看清楚夏吟月的真面目,夜晚不能着急。但是不着急归不着急,还是要慢慢的渗透一种观念给慕元澈,那就是夏吟月对后位有窥视之心,一次两次慕元澈不信,十次八次天长日久他总会相信的。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高级动物,风闻奏事固然不好,但是一个说两个说一次说两次说。说的人多了,说的次数多了,也就会深信不疑了,这是人一种通病。
夏吟月当年都能蒙蔽自己多年,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你能指望慕元澈一夕之间就能发现什么?
做梦去吧。
所以这也是夜晚故意跟夏吟月呛上不肯退步的原因之一,两位宠妃之间,必须有一个取舍,只是这个取舍的过程就要看谁的手腕高明了。
夜晚可不敢小看夏吟月,所以她要步步当心,一点一点的让慕元澈对夏吟月警惕。
从这些日子夜晚对慕元澈跟夏吟月之间相处的情形来看,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的牢不可摧,这里面一定有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既然这样,她就绝对有信心扳倒夏吟月。
慕元澈最大的心结应该就是郦香雪,不管如何,他们都是相爱过的,这一点谁也不能抹杀。就算是最后两人相爱相杀,但是皇后那个宝座,就凭着夏吟月想要染指并非易事。
而且夏吟月给慕元澈的印象一直都是安于现状,不争不抢,是一个十足的乖宝宝。如果有一天慕元澈发现自己眼中的乖宝宝,其根本就不这样一回事,到时候怒火也必定是十分的惊人。
她会等着那一天。
夜晚将粉色的中衣系好带子,下了榻汲上鞋,这才拿过慕元澈的衣衫伺候他穿衣。只是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板的紧紧的,垂着眸子看着也不看他。
慕元澈瞧着这样子只得说道:“你就是这般小心眼,总得听我把话说完不是?哪有听话听了半截就这样使脸子的。”
“你我相识还未足一年,人家甘夫人伴你多年,你自然是信她的,我又算什么?”夜晚恨恨的说道,系带子的手不由得使了些力气,慕元澈抽口气,“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什么亲夫?说起来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妾室而已。哪里敢这个称呼,若是被人听了去,又要指责我猖狂,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再到你跟前搬弄是非。”夜晚怒道。
严喜一只脚刚踏进来,正听到这句话,麻利利的速度拔脚就退了回去,顺便把云汐也扯了回去。
云汐不明所以,“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咱家是为你好,里头小主正怄气呢,你进去做什么?没得被人当了垫脚石,根据我这数月来的经验,雪主子生气的时候,一定要躲得远远地,我可不想当了最贵的皇帝陛下的出气筒。”严喜小声嘀咕道,一副你是自家人我才告诉的架势。
云汐汗汗的,“那谁伺候皇上跟主子更衣?总不能都在外面干耗着。”云汐说这指了指捧着铜盆跟巾帕的陌研跟玉墨说道。
严喜啧啧两声,“急什么,神仙打架,遭殃的素来是小鬼。等他们打完了,自然会唤人进去的,等着呗。”
云汐觉得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觉得加入到等待的队列当中去,毕竟炮灰这东西,实在是苦逼的很啊,能躲谁愿意抢着上前啊,又不是脑子二了。
慕元澈真是拿夜晚没办法了,生怕这丫头真的钻牛角尖,立刻说道:“我是想说,日后你不用去宜和宫请安就是。”
夜晚一愣,手里的动作就是一顿,怔怔的看着慕元澈,“做什么对我这般好?”
“对你好也有错?”慕元澈真是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当真是哭笑不得。
“你就不怕你的甘夫人伤心失落生气?”夜晚故作讥讽道,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徐徐绽放开来,眉眼间的阴霭尽数散去,嘴角也是高高的弯起,手里的动作顿时温柔了许多。
“我是怕你一怒之下不晓得又会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我还想多活两年。”慕元澈失笑一声,伸手捏捏夜晚的鼻子,良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正如你所言,毕竟只是一个夫人,皇后……才是名正言顺的。”
送走了慕元澈,夜晚的心情极好。
一自己一句话,果然引起了慕元澈的不悦,中宫皇后……是谁都能觊觎的吗?
夏吟月出身连夜晚这个身份也是远远不及的,若是不仗着跟郦香雪情同姐妹这张招牌,她在这后宫世家贵女的环绕中当真是最卑贱,最没有地位的一个,不过是一民女出身而已。
夜晚想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慕元澈派往西齐驰援的四队人马中,兖州守将冯巳昭正是夏吟月的母舅!
夜晚止住玉墨为自己梳头的动作,披散着一头长发,在屋子里慢慢的走动着,一旁云汐跟陌研也不敢出声,悄悄的立在一边看着夜晚。不知道她们主子又再琢磨什么,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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