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也不以为意,滑过眼睛看向别处。
因为是来听戏的,所以宴会的排座并不拘束,散落于大殿中各处,大家随意而坐,身前放着小几,摆着茶水糕点瓜果,身下是柔软的垫子,倒也轻松随意,可见惠妃是花了心思的。
若是寻常的宴会,按照排位而坐,便多了几分拘谨,如今所以散落而坐,那份拘谨少了许多,这大殿里欢声笑语时而起伏,真是轻松自在。
陌研立在夜晚身后服侍,夜晚的左边坐着的是丁昭仪,右边却是傅芷兰。
四目相对,傅芷兰面带微笑首先开口,柔声问道:“听闻雪妹妹身子不适,如今可是好些了?因你在病中,怕扰你清净故而未去探望,还请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慧嫔姐姐言重了,妹妹岂敢。身在病中着实有些精神不济,姐姐如此体谅,妹妹也安心不少。”夜晚神态谦恭,面色柔和,眼神亦是清澈澄净如一汪碧水。
傅芷兰面色优雅,听着夜晚的话便是微微一笑,“以前在闺中时,就曾听闻妹妹蕙质兰心,貌婉心娴,心向往之,如今同为宫中姐妹能时时得见,倒是了了芷兰的心愿。”
“慧嫔姐姐说笑了,嫔妾不敢当。嫔妾早就心仪姐姐才貌双冠,淑女才情,娴静端庄,能得到姐姐垂青倒是嫔妾的荣幸。若姐姐不闲妹妹愚钝就好。”夜晚不知道傅芷兰打的什么主意,为何对自己如此友善,总之是见招拆招,你谦我让,一派姐妹情深的模样。
傅芷兰瞧着夜晚的神态,听着她的言语,跟她以前的行为大相径庭,黑眸浅笑,涟漪丛丛。
“慧嫔跟雪选侍倒是相谈甚欢,将咱们都抛到一边去了,一会儿定要罚酒三杯才是。”
夜晚抬头看向对面的阮明玉,一时间真是觉得满堂生辉,光彩耀人。阮明玉本就生得极美,此时精心装扮,玉簪螺髻,白巾翠袖,珠围翠绕间明眸长黛,傲视众人。
“阮婉仪姐姐就爱打趣人,雪妹妹身子有恙在身平日难见一面,今日好不容易得见只是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而已。我与婉仪姐姐日日相见,还怕没机会说话么?”傅芷兰嗔道,她虽然不如阮明玉艳光四射,却亦有别样芳华,此时眼带薄嗔真真是风情无限。
阮明玉听到傅芷兰的话,脆声一笑,“妹妹真是伶牙俐齿,听你这样一说,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见不得你跟雪妹妹亲近了呢。”
这两人明争暗斗,却偏偏捎带上了自己,夜晚面带浅笑,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虽然不明白这二人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心存善意故意拉拢,但是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当即指示微垂着头听着二人你来我往机锋不断。
丁昭仪瞧着夜晚宠辱不惊,处之泰然,不由的点点头,看着她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夜晚侧头对上丁昭仪,调皮的眨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嫔妾人微言轻若不这样还能如何?不过是没法子罢了。”
“你倒是实诚,这样的话怎好随意出口?”丁昭仪皱眉看着夜晚,关于夜晚的种种传闻她听过不少,亦见过,只是她总觉得夜晚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每次想见也是礼数周到,从不轻慢,心里对夜晚倒也有了些好奇之心。
“娘娘又不是别人,嫔妾不用担心呢。”夜晚甜甜一笑,神态真诚毫无作假之态。
丁昭仪一怔,她久无圣宠,人又清冷,后宫之人多势力,早已经见惯人心险恶,对着夜晚这样的信任,一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垂眸敛声,依旧那副模样,缓缓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双眼睛可要看真切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嫔妾早就看惯人间冷暖,娘娘虽然性子清冷,但是每次跟嫔妾说话,嫔妾都感受不到丝毫恶意,我也有心呢。”
“好一个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可知道多少人未曾见到真心便命丧九泉的?遇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多谢娘娘指点,娘娘还说自己性情冷淡,这不就指点嫔妾了吗?可见娘娘是个面冷心热的,夜晚并未看错人呢。”
听着夜晚的话,丁昭仪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对夜晚的性子也有些无可奈何,良久才说道:“难怪听人说,皇上对你没有办法,如今本宫可算是领教了。”
夜晚哧哧而笑,“娘娘便是明白也晚了。”
丁昭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着夜晚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一想清冷的眼眸中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昭仪姐姐跟雪选侍说什么呢,笑的这样开心。说出来让大家也听听,也乐乐。”刚进门的赵容华看着丁昭仪跟夜晚扬声说道。
众人的眼神便集中过来,丁昭仪在这样的场合素来话少,听到赵容华的话也只是一笑并未回答。
丁昭仪位份高自然是无碍,夜晚却不好不回答,对上赵容华的眸子,夜晚缓缓的说道:“容华姐姐来的可真巧,方才昭仪娘娘正跟嫔妾说,等会的时候让嫔妾坐着娘娘的轿撵一起回去。昭仪娘娘心存良善,知道嫔妾大病未愈,多加怜惜,嫔妾感恩不尽呢。”
赵容华自然是知道夜晚没有说实话,也不揭穿,随口说道:“雪选侍倒是跟昭仪姐姐相谈甚欢,很少见昭仪姐姐这样亲近一个人的,也是你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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