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法斯当然不会因为自己“敌人”说的一句话便坐以待毙,哪怕那敌人只是他认为,或许他根本不够格,对方只是随手一戳就能取走他的生命。
毕竟,那可是神明。
真正的那种,不是他这种冒牌货。
首先。
他尝试的是复制出一具躯壳,紫根据赫尔法斯的血肉复制出了一具新的肉身,直接在灵魂上置换身体还是有些风险,他喜欢稳妥。
但是在这具肉身诞生的最后那一刻,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中央记录图书馆。
循环不休的铁书架围堵在一起,中央构建出一方隐秘空间。
地面上刻着防止出现意外而布置下的仪式术阵,整个图书馆也可以看作是一座密闭的空间,连怪异也难以从其中逃出,更别说外层还有着更严密的防护,整个赫尔法斯城更是一座以超凡力量打造的堡垒。
看起来万无一失,里面出现了任何问题可以保证尽量不会干涉到外面,外面有着觊觎之辈也难以将力量延伸到内部。
仪式术阵的两端分别站着赫尔法斯和紫,赫尔法斯隔开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一滴血漂浮在空中。
随着紫伸出手,脚下血海翻腾。
赫尔法斯的血液开始蔓延,血肉、骨骼、内脏、肢体一步步往外延伸,就好像一棵生长的树苗。
但是伴随着紫的力量施展,血海之中也会偶尔钻出一些影子,说着各种各样的话。
“我不想死。”
“请记住我。”
“我想要活着。”
那是曾经死在怪异·生命繁衍之胎力量下的人。
赫尔法斯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但是每一次听到都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尤其是他也在一点点感受着生命力量从血肉里消失的时候。
哪怕活着再怎么不如意,大多数人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身体里迸发出的本能还是想要活着。
那些选择死亡的英雄人物、自杀者、许多人眼中的疯子似乎都是背叛了自己身体和血脉本能的存在,那力量或许都源自于智慧,以及其延伸出来的某些东西。
身体极力地想要活着,然而有些人却觉得某些虚幻且无法真实触碰到的东西似乎更加重要。
而历数这世间的各种生命体,观看他们的行为。
智慧种。
似乎是唯一能够反叛自己肉体的存在。
“时候到了,赫尔法斯!”
紫一声呼喊,让赫尔法斯从那些亡者的不甘呼喊之中回过神来。
他眼前赫然出现了另一个他自己,一个年轻健康的他正漂浮在半空之中,不知道紫是不是故意的,那摆成的模样赫然就是那原人的姿势。
低着头闭着眼睛,张开手臂,双足并叠。
本来,他准备在身体诞生的最后关头和现在的身体彻底脱钩融入那具身体,避免其诞生出新的意识和人格。
但是赫尔法斯还来不及行动,那身体竟然直接湮灭,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任何蒸发,或者是多余的东西逸散出来,就是直接消失。
紫的手慢慢落下,眼中露出了强烈的疑惑,脚下旋转的红色血海漩涡也渐渐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去哪里了?”
赫尔法斯也看着这一幕,只是他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惊愕;似乎能够理解,但是依旧不能够明白。
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赫尔法斯这样的黑发之人出现,或者认为这样的存在是没有办法通过人为制造出来的,这是他早就有感知的。
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允许黑发之人被制造出来,他曾经检查过这具身体很多次,或许存在一些秘密,但是很明显其本身没有超越于神话甚至接近于神话的某些力量。
如果,这一切都和力量无关的话。
难道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法则在说,连像也不许相像?
就算这是真的话。
那么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能够将自己的意志和力量延伸到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让某一种形态都化为禁忌,不允许它的诞生呢?
真的存在这样的力量吗?
但是不论如何,这失败表明着他们这一招看起来不行。
“还是用老方式吧!”赫尔法斯对着疑惑且四处寻找着到底是哪里出问题的紫说道。
“不再试试吗?”紫没有拒绝,但是还是问了一下。
“我觉得不会成功了,这力量已经超越了我们所能接触的极限范围。”赫尔法斯说。
第一次。
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有容貌,感觉到一种惶恐。
一个人会害怕自己的模样,害怕自己的身体和形态,这说出去可能有些可笑,但是就是事实。
“这样。”紫没有问为什么这样觉得,但是她不会违逆赫尔法斯的意思。
下一次的场地依旧是在原地,只是布置换了另外一重。
记录图书馆里。
垒砌出来的书架更高了,犹如一堵堵钢铁丛林,紫也显得更加小心翼翼,她甚至显露出了超凡之躯。
钢铁架子和书籍一层层垒砌到穹顶之上,巨人一般的神女披着轻纱带着冠冕手持权杖盘坐在地,目光注视着脚下的赫尔法斯。
赫尔法斯站在原地,一步向前迈去。
但是他的身体却倒在了地上,走出来的是一具虚幻的魂体,朝着那神女飘去。
神女高高举起手上的权杖,点在了赫尔法斯的灵魂之上。
光芒从权杖之上落下,那灵魂迎着光而上就好像奔向神国,接受着女神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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