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通桥,在此处负责的是一名副都指挥和一名户部侍郎,后者急的直跳脚,拉着那名副都指挥大叫道:“快点拦住他们呀!”
副都指挥气急败坏甩开那名户部侍郎,咆哮道:“你先让老百姓别乱跑!乱七八糟让我怎么打仗?!”
户部侍郎却苦笑起来:“不会影响到你打仗的……”原来,这会儿工夫,老百姓已经跑的七七八八,永通桥附近只剩下那些官兵的身影了。
“赶紧给我顶住!”副都指挥挥舞着宝剑,让手下官兵赶紧迎上敌军,他自己却骑在马上,纹丝不动。
许怀庆的骑兵已经冲到近前,官军将士才勉强列阵完毕,便被王贤军的火枪弓箭,射的死伤一片!
火枪弓箭开路,许怀庆高举着宣花大斧,径直杀入敌阵,大斧翻飞,十几个官军便身首异处!他麾下的将领也个个身先士卒,带着手下骑兵向官军猛冲猛打!五千骑兵锐不可当,杀的官军哭爹喊娘,阵型转眼就被拦腰截断!
那副都指挥在桥上指挥,但他穿的衣甲鲜明,实在惹眼。许怀庆突破敌阵后,便径直朝他拍马杀来!
副都指挥吓得赶忙招呼亲兵拦住敌将,无奈许怀庆太过勇武,官军将士竟无他宣花大斧一合之敌!
副都指挥眼看着亲兵被杀的屁滚尿流,那名敌将冲到自己近前,哪还认不出,来的是如今大明第一勇将——开天斧许怀庆!
认出许怀庆的刹那,副都指挥最后一丝勇气也彻底消失,那可是能在万军从中,斩杀朵颜大统领达尔罕的绝世猛人啊!副都指挥哪敢重蹈达尔罕的覆辙,竟拨转马头,逃离桥头,径直向西逃命去了!
见主将居然临阵脱逃,户部侍郎气的破口大骂,然后也赶紧跟着跑了……
许怀庆纵马越上桥头,轻蔑的瞥一眼,在亲兵簇拥下逃窜的二人,便回头关注起战局来。
毫不意外,官军将士本就被杀的魂不附体,看到主将脱逃,这下哪还有一丝战意,也纷纷丢下兵刃,四散逃窜!
王贤军的骑兵趁势追击,刚刚杀出了二里,却听桥头主将鸣金,只好意犹未尽的折回,放任敌军逃走。
桥头上,许怀庆看着满眼的粮秣物资,冷声道:“都烧掉!”
众将肉疼不已,但也只能照办,纷头带着麾下将士,将粮车集中到一起。然后,点燃火把扔了上去,天干物燥,又都是易燃的粮食,大火登时熊熊而起。
张大海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啧啧惋惜道:“要是把这些粮食带回去,公爷肯定很高兴……”自出征蒙古以来,王贤的大军就处在缺粮的状态,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粮食,被付之一炬,实在是暴殄天物。
许怀庆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的官军,瞥一眼张大海,冷声道:“少废话,赶紧转移!”
张大海缩缩脖子,使劲吸了吸空气中粮食的焦香味,猛地一挥手道:“走!”
。
永通桥距离通州只有八里,那副都指挥和户部侍郎,一口气就跑了回去。
两人狼狈万状的跪在杨荣和李贤面前,颤声禀报遭到袭击的经过。
“啊!”李贤大惊失色,悚然转头望着杨荣道:“不是说只有小股军队吗?”
杨荣面沉似水,那户部侍郎赶忙答道:“敌军兵马确实不多,只有五千骑兵。”
那副都指挥一听,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赶忙抢着说道:“可他们是王贤精锐中的精锐,许怀庆所率的冲锋营啊!就连朵颜人和鞑靼人,都被他们杀的屁滚尿流……”
杨荣厌恶的瞥一眼那为了减轻罪责,拼命夸大其词的副都指挥。这时,又看到东面腾起的滚滚黑烟!杨荣登时心如刀割,重重一拳捶在箭垛上,“多少民脂民膏,居然付之一炬!”
“啊!”李贤这才明白,原来那黑烟是粮食被烧了,赶忙问两人道:“这得多少粮食?”
“从通州发运的粮食,大半都堵在那里……”户部侍郎小声道:“起码有十万石以上……”
“这么多?!”李贤也惊得跳脚,这么大的损失,自己是要担很大责任的。赶忙看向杨荣道:“阁老,赶紧暂停发运吧!得先将那五千骑兵干掉再说!”
“不能停!”杨荣脸色难看至极道:“那样正中了敌军的下怀!”杨荣十分清楚,王贤的目的是让他不堪骚扰,停止运粮。但杨荣更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停下的,一旦等王贤的大军赶到通州,掐断了京城和通州之间的通道,通州城就一粒粮食也运不到北京!
说着,杨荣深深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那副都指挥倒也罢了,户部侍郎乃是他的得意门生。但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杨荣嘡啷一声,拔出天子剑,指着二人道:“你们都已经立过军令状,人在粮在,粮失人亡!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
二人登时亡魂皆冒,那副都指挥拼命磕头如捣蒜,“阁老饶命,阁老饶命……”
那户部侍郎还好些,只是流泪道:“我对不住老师,老师再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没机会了……”杨荣长叹一声,仰头道:“我给你们机会,谁给大明机会?!”说着把手一挥道:“把他们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军士们扑上去,按住两人的肩头便往外拖,两人涕泪横流的哭喊挣扎,“饶命啊,阁老……”“老师,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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