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数柄长刀将最后一名抵抗的守军分尸后,东面城墙上再没有任何守军站立。攻城的鞑靼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就像他们已经攻下全部城墙,占领整个大王城一样。
“一群蠢货!”失涅干狠狠的骂一声,却发现阿鲁台也高举双臂,准备欢呼。
显然听到了失涅干的骂声,欢呼声在阿鲁台的嗓子眼里卡住,鞑靼太师十分尴尬的放下手臂,样子颇为滑稽。
“父亲,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必须要一鼓作气,继续进攻南北两面城墙!”失涅干赶忙解释道:“只夺取东面城墙,距离胜利还很远哩……”
“老夫当然知道……”阿鲁台哼一声,便越过失涅干下令道:“让儿郎们加把劲儿,破城之后,屠城三日!”
阿鲁台的命令传达下去,城头上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
许是天色已晚,光线不好,阿鲁台竟没看到那些鞑靼贵族脸上的怒气,他让士卒们屠城三日,鞑靼贵族们还能剩下什么?
。
一只只火炬点起,一堆堆木柴燃起,把城墙上下照耀的亮如白昼,鞑靼军显然要一鼓作气、挑灯夜战!
然而他们一开始就碰了钉子,东面城墙南北两头的角楼当住了他们的去路,弓手们居高临下,箭无虚发,射死成片的鞑靼士兵。
鞑靼人赶忙用弓箭还击,但角楼上设施完备,有女墙抵挡弓箭,有射孔给弓手射击,守军在角楼之上尽情攻击,自身死伤寥寥。
鞑靼人被劈头盖脸的箭雨射的损失惨重,赶紧举起盾牌,抬着梯子,逼近角楼墙下。但当他们架起梯子,想要爬上去时,滚油沸水便如期而至,还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烫的鞑靼人抱头惨叫,噼里啪啦从梯子上摔下来。
城头上的鞑靼军官,没想到城墙都攻下来了,竟然被两座小小的角楼挡住步伐,脸上十分挂不住。咱们挥舞着兵刃,驱赶部下上前,赶紧把两座角楼攻下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任凭他们投入多少兵力,攻击居然只开花不结果,打得虽然热闹,就是奈何不了两座角楼分毫。急的鞑靼军的指挥官直跳脚。
还是城外的失涅干旁观者清,见状骂道:“蠢货!城墙才多宽,增加多少兵力也派不少用场!”原来城墙只有一丈宽,而角楼却有近两丈宽,即是说,鞑靼人虽然兵多,但站在城墙上攻击角楼,最前线的兵力自然有限。而角楼上的守军总是面对少于己方的敌军,自然全无压力,岿然不动了。
“命令你们的军队,从城外配合进攻!”失涅干看向两名鞑靼贵族,命令他们同时攻击南北两面城墙,配合城头上的部队,尽快攻下角楼,继而夺取南北城墙。
。
北面角楼上,宝音和陈铎看到鞑靼军的调动,一名军官笑道:“想不到那失涅干要比阿鲁台强一些。”
“阿鲁台一生野战,从未有机会攻击过城池,据此判断父不如子,怕是不妥。”宝音却给阿鲁台说了句公道话:“如果今日攻城是失涅干的主意,他的道行恐怕还远不如阿鲁台。”
“夫人,不能任由他们攻击南北城墙,”陈铎却不苟言笑道:“东面城墙失守后,南北城墙的压力太大……”
“那就,”宝音闻言淡淡道:“不要让他们攻击城墙就是。”
“是。”宝音的命令虽然有些没头没脑,陈铎却毫不犹豫的应下,转身下去执行去了。
陈铎一走,萨娜忍不住问宝音道:“别急,这都天黑了,怎么额驸的援军还没到呢?”
“我不是说过,他今天不回来吗。”宝音看看满脸焦急的萨娜,笑笑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要是再不来,就等着给咱们收尸吧!”萨娜气愤的跺脚,眼含泪花道:“磨磨蹭蹭,害死多少好男儿!”
“他没有磨蹭,只是在做他该做的事。”宝音虽然没有和王贤联系,却好像很清楚他在做什么一般,她是那样相信自己的男人,那样的为他骄傲!‘但是我也不差,配得上你这个镇国公!’宝音心中轻哼一声,皱皱鼻头,像是对萨娜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大王城不会沦陷的,永远……”
萨娜只以为宝音在安慰自己,不改满脸忧色,恨恨的盯着远方的夜空,恨不得把王贤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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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军刚刚拉开架势,准备向南北两面城墙发起进攻,突然听到东面城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官兵们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欢呼:“城门开了!快进城啊!”
鞑靼将士起先还好,但看到那些炮灰军拔腿就朝东面城墙跑去,鞑靼人这才猛的回过神来,城门都开了!还他妈攻个屁城,赶紧进城烧杀抢掠去啊!
下一刻,蒙古人眼下是寇非军的性质展露无疑,已经摆好阵型,准备要攻城的士兵,纷纷丢下云梯、楼车、盾牌,争先恐后朝东边城墙涌去。非但那些炮灰军是这样,就连监督他们的鞑靼人也不例外。
这也是人之常情,蒙古人入则为民、出则为兵,部落首领着急男丁打仗是从来不发军饷的。自然,没好处的事儿谁也不会干,何况是卖命打仗。作为回报,在战斗中掠夺到的战利品,是要归士兵私人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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