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一听就知道,张輗还是放心不过自己,不过也怪不得人家,谁让自己和赵王走的太近来着?哪里敢表现出一丝情绪,还得小心翼翼解释道:“二公子放心,属下只是与赵王虚与委蛇,一颗心却从来没有背叛过张家半点!”说着对帐外沉声喝道:“来人,把赵王派在我军中的联系人杀了喂狗!”
马上有亲兵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惨叫。
“哈哈!好不错!”张輗笑两声,满意的拍拍秦鸣的肩膀道:“老秦,你不要多想,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你安心在营里守着,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侯爷旗开得胜!”秦鸣这才放下心来,毕恭毕敬送张輗出去。
因为早就有准备,是以此刻,四千五百名将士已经在雨中整装待发,张輗看着威武雄壮的子弟兵,一股豪气涌上心头,高声吼道:“将士们!赵王朱高燧勾结东厂太监赵赢,犯上作乱,纵兵进宫,意图谋害皇上和太孙殿下!”
众将士这才知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呼吸粗重的看着张輗。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侯这就带你们入宫救驾!但凡挡路者,格杀勿论!一定要救出皇上和太孙殿下,你们就是社稷的功臣,子子孙孙都会受用不尽的!”张輗的战前鼓动简短而富有煽动力,一下子引得将士们热血贲张,纷纷高高举起兵刃,嘶吼起来道:“救驾!救驾!救驾!”
“出发!”张輗拔刀指向西苑方向,营门缓缓敞开,将士们如洪流奔涌而出。
。
张輗进入府军右卫的同时,王贤也在闲云和心严等人的保护下,秘密潜入到锦衣卫大营附近。
张輗手中的旨意,自然是王贤所拟。那所盖金印倒是如假包换,乃是杨士奇等人从宫中送出,被王贤暂扣在手中的。对于张二公子是否愿意豁出去,跟自己趟这趟浑水,王贤还是很有信心的。究其原因,两人私交甚笃,只是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的一方面,关键还是他对张辅、张輗两兄弟的眼光判断有信心。
以张辅张輗两兄弟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赵王这边虽然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不过是根基浅薄的虚假繁荣罢了,只要能挺过今夜这一场,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太子一方!
张輗一定不会错过这个,让张家也如徐家一般,一门两公爵的天赐良机!
虽然笃定张輗一定能调兵救驾,但王贤岂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那样非但会让眼前的局面失控,更不利于事后分割蛋糕。他一定要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军队!
对于这一点,赵王倒也看的十分清楚,所以派熊将军将府军前卫的军营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王贤的目标,根本不是已经只剩个空架子的府军前卫,而是锦衣卫!
这在赵王看来,是不可能的。虽然王贤是曾经的锦衣卫大都督,但皇帝已经将锦衣卫归于东厂控制半年之久,赵赢早就将锦衣卫的要害位置全都换上东厂的人!而且还将不少忠于东厂的军队掺进了锦衣卫中,以保证对中下层军官的控制力。
虽然赵王也担心中下层官兵中,有心向王贤和太孙一方偷偷放水者。为防万一,今夜的行动,并没有使用锦衣卫,但不代表赵王担心这支军队会倒向王贤。
真当那些中高级将领是吃干饭的?真当那些忠于东厂的军队是摆设不成?真当半年以来的清洗消毒是过家家不成?
然而让赵王万万想不到的是,王贤偏不信邪,偏要把锦衣卫从东厂手中再夺回来!
比起张二爷的嚣张霸道,王贤起先的行动算得上十分低调小心,他在闲云和心严等人的保护下,借着雨幕的掩护,出现在锦衣卫军营高高的围墙外。
闲云上前,轻轻吸一口气,一个旱地拔葱,矫健的身姿便高高跃起,探手抓住了围墙上沿,腰部一发力,便翻身越过围墙,无声无息落入了墙内。仅这份伸手看,闲云公子已经超过了赵赢这位绝顶高手,长江的后浪终于要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王贤等人在围墙外安静的等待,不一时,墙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被雨声完全掩盖,传不出多远。又过了一会儿,墙皮整片掉落,一个缸口大小的圆洞,出现在王贤等人面前。
王贤刚要进去,心严拉住他,先钻入墙洞,到里头探查安全,才让王贤也进来。
当王贤出现在院墙内,便看到闲云的身旁,立着几个身穿锦衣卫总旗官服的低级军官,一看到来者真是王贤,几个军官全都激动的单膝跪地,哽咽道:“大人!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王贤将几人扶起,也微微激动道:“这些日子你们遭罪了!”
“遭多大罪都不怕,就是怕没指望!”几个军官满脸泪水,像是孤苦无依的孩子,看到了离家多日的母亲。
“放心吧!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王贤重重拍着几个军官的肩膀,低声道:“孩儿们都准备好了吗?”
“大伙早都迫不及待了!”几个军官擦掉泪水,恢复了杀气腾腾的模样道:“只待大人一声令下!”
“好!”王贤点点头,举起手臂,让一名军官将一根白巾缠在自己的胳膊上。闲云和心严等人也有样学样,在各自的胳膊上缠上了白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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