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跪那便跪着,”陈秉生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群人,不带一丝感情,“不必管他们。”
风旋道:“民间舆论愈演愈烈,多在声讨主上,连带着朝廷官员也不放过。此事原本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但是有人在暗中推动事件发酵,这就变得复杂了很多。”
陈秉生颇有些兴致的问:“声讨本王什么?”
“……”
到底应该说不说?风旋的脑子里又开始重演左右为难的场面了。
最后,挣扎半响,风旋小声道,“说主上草芥人命,没有一丝身为摄政王该有的爱民之心…连前些时候的事情也都扯出来做文章。”
剩下的风旋没敢多说,陈秉生心中却都明了。
前些时候的事情?
大概就是奸细卖国贼,与先帝之妃有染,身份可疑,不怀好心,身处高位野心极大,觊觎皇位。
民间谣言越传越离谱,或许比他想的还要来得夸张。
这群人啊,也只会人云亦云,夸大其词。
皇权厉害吗?
厉害,当然厉害。
厉害到可以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引得无数人为它自相残杀。
百姓的嘴厉害吗?
也厉害,必须厉害。
尖锐刻薄的语言直把人的脊梁骨戳穿,催压着人心最后的善念。
就好比你杀了人,世人不会关心那人是善是恶,是否该杀,你又为何要杀,他们只知你杀了人。
因为你杀了人,染了血,所以在他们眼里,你就大恶不道,罪无可赦,理应天诛。
因此,他们对你退避三舍,进而远之,他们理所当然的对一件他们并不知内里的事指手画脚,也不知言语是最毒的利器,足以压垮一个人的脊梁。
这些年,他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但凡出了事,就都可能是他干的。
这群人有什么好?值得他的挽卿如今一身病骨也得护着?
他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挽卿想要的,他从不计理由。
尽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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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十分的燥闷,待久了甚至觉得呼吸都不顺畅,陈秉生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看着茶杯氤氲出的热气飘散。
“摄政王此番前来,就为喝老夫一口茶?”徐青州静静的看着陈秉生的动作。
“自然不是,”不在朝廷,陈秉生也省了惺惺作态,连面上功夫也懒得装。
“本王以为丞相大人心知肚明。”
徐青州冷笑一声,靠坐在椅子上微眯起眼:“陈秉生,认了吧,这次你不可能有回转余地。”
“还没笑到最后,怎的如此心急就下了定论?”
陈秉生手指抚上茶杯,抬眼望着徐青州,嗓音平淡:“你自认为可以扳倒我,请问凭借的是什么?是那身中剧毒的万余人?是私下圈养的军队?还是,你与北国太子勾结所得的利益?”
徐青州面色沉了下去,指尖有些颤抖。
望着他这副姿态,陈秉生觉得好笑。
“这么惊讶作甚?我知道的东西,可不止这些,从始至终,丞相大人似乎都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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