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清晨,守卫城墙的城卫军也到了快要换岗的时候。
却在这时,城外倾盆暴雨中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嚎哭声:
“呜呜呜呜呜……”
声音分外凄厉。
城墙上正和下属们谈笑的城卫队长脸色微变,眉头皱起着嘀咕道:“什么情况?”继而探头从垛口朝外看去。
其他卫队士兵们也好奇的纷纷探头,通过一个个垛口和了望眼朝外面看。
透过连绵不绝的簌簌雨线,他们看到,在高耸城墙外距离不远的一片坑洼泥泞里,此刻竟趴伏着一个浑身沾满雨水淤泥的年轻村妇。
那村妇嚎啕大哭,双手还死死抱着一个头颅硕大的婴儿。
“呜呜呜呜呜……我的孩子!”
她哭的极为凄惨,连双眼都溢出了两行令人心惊的血泪,“你死的好惨啊,我的孩子!”
“队长。”一名士兵侧头看向城卫队长嗫嚅道,“我们是不是……要出去看一下情况……”
“不,不要去。”
队长定定看着那奇怪的女人,头也不回的严肃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驻守的这段城墙周围只有林地与沼泽,根本就无人居住吗?
可现在却出现一个女人……很不对劲,这个女人先不要理会她,观察观察再说。”
“是。”士兵点头回道。
就在这时,城外那陌生的村妇竟单手将婴儿抱住,嚎哭着用另一只手使劲刨挖起地面被雨水浸透的灰黑湿泥。
随着不断的刨挖,村妇突然狂躁起来。
“呀啊啊啊!”
她突然尖叫着将婴儿胡乱甩在一旁,两手并用使劲挖起了那地面湿泥。
仅仅一小会儿就挖出个小坑来。
然后这村妇居然转身又将婴儿抱起,满脸狰狞的将死用力按进了那泥坑之中。
轰!!
咔咔咔咔!
雷霆突至,刺目电光将大地照耀的一片炸蓝。
城墙上的几百人一瞬间就看清了那被泥水掩埋的婴儿……竟然长着一副成年人的相貌。
那相貌……霍然就是城卫队长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上城卫队长浑身一抖,双眼瞪大脸色发白。
村妇也在此刻猛然抬头,瞪着泣血双目对城墙上所有人阴森一笑:
“咯咯咯咯咯咯……”
唰——
突然间,一支箭矢从城墙上电射飞来将她脖颈生生射断。
那断口灰黑无血,竟全是污泥雨水。
头颅断掉后,那村妇的无头身居然未曾倒下,而是使劲推了把湿泥将坑中婴儿死死盖住后,才软软趴进了浑浊积水再无动静。
这惊悚的情景,直把城墙上射出这一箭的弓手惊的呆愣在当场。
“快来救队长啊!”
不远处蓦然传来惊叫声。
“什么!”弓手脸色一变,立马收弓转身向那边疾奔而去。
噔噔噔!
四五步跑到地方后,他便看见几名士兵正蹲坐在地上,咬着牙竭力束缚住城卫队长那躺在地上疯狂抽搐抖动的身体,好让旁边一人用医用符印给其做临时治疗。
而刚刚还正常言语的队长,此刻竟是眼神惊惶满脸痛苦,一股股泥浆正悚然的不断从他鼻孔嘴巴里咕噜咕噜喷涌而出。
“嗬嗬...呕呕呕...”
城卫队长……快要窒息而死了。
“闪开点快闪开点!”
这时常驻在城墙上的军医背着医药箱匆匆赶到。
他低头观察了一下情况后,就马上蹲在守城队长旁边,并起两指抚摸按压其脖颈及脸颊之处。
数秒后,严肃的道:
“气管是瘪的,腮帮子却鼓的厉害,这泥巴……难不成是从他口腔里‘变’出……呃!!”
军医突然双眼瞪圆,死死捂住自己喉咙猛的朝地上吐出了一大滩污浊泥浆,接着就步了城卫队长的后尘,也浑身抽搐的瘫倒在地。
“医生!你怎么也……”
弓手赶紧俯身去扶他,可刚刚抬起手就脸色一变,也浑身颤抖的死死捂住咽喉。
“呃啊……”
随着一声模糊痛苦的闷吼,弓手瞪着瞪着眼‘噗’一声喷射性呕出了一大股掺杂血丝的泥水。
砰!
应声倒地。
这一声重响就像指令枪,一时间在场所有士兵都像被传染了般纷纷捂住脖子,从双眼、鼻孔、嘴巴、耳道中咕噜噜狂喷乱涌出大股大股灰黑泥浆,随后痛苦惨叫着一一倒在了地上。
咔咔咔!!
炸雷又至,将天地之间照耀的一片炽亮。
在这炽亮之下,城墙上密密麻麻躺下了数百名士兵,全都抽搐抖动着从脸部五官往外不断喷涌泥浆。
半小时后,雨水渐止。
换岗的守城队伍也浩浩荡荡抵达了城墙上,但是,却见到了令他们无比惊悚的情景。
这条延绵上千米的城墙上,竟堆满了一层厚厚的灰黑泥浆,在这泥浆中躺了数百具面目青紫死不瞑目的尸体。
若不是这些尸体身穿守城队服装,甚至没人能认出他们来。
因为他们的表情……俱都狰狞到了完全不似人类,就好像生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一般。
“这……这……”
轮岗的城卫队长愣愣看着周围遍布的死尸,大脑被惊骇到完全混乱。
呼——
一股凄冷之风带着纷飞草叶,从墙外那荒野尽头吹拂而来,将表情茫然的队长吹的衣衫纷乱。
他逆着风看向城墙之外的湿泞草坡,一时间心头涌上了阵阵复杂思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他心有所感看向右方。
只见数百米外另一处缓坡上,不知何时,静静站立了一对……手拉手没有头颅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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