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孙照磨和赵知事跟在神捕身后又一次进入了灵堂。
神捕一撩衣袍前摆,跪在香炉前,恭恭敬敬为棺材奉上了三炷香。
趁着神捕做事的时候,孙照磨像是面部抽搐一样,不断对徐家家主使眼色,徐家家主也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徐兄,徐老爷子生前酷爱饮酒?”神捕忽然问道。
徐家家主微愣,点了下头,“家父生前确实酷爱饮酒,就在辞世前两日还小酌两杯,不知大人……”
“家师与徐老爷子乃是同僚。”望着那副宽大的棺材,神捕不由感慨,“老爷子退得比较快,为汝等打下了好大一份家业,而家师临死前都在后悔,若是当年他也如老爷子一般急流勇退的话,他的后半生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艰难。
“好在我还算比较争气,当上了神捕,总算是有一件能让他感到宽慰的事情了。”
徐林当即明白了神捕的意思,转头对一个男仆吩咐:“三子,快去取一坛酒来。”
男仆垂首行礼,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坛酒和几个酒杯回来了。
酒坛子被放在神捕身边,却见他嘴角一翘,脚尖踢中酒坛下部,令其歪斜,然后脚背将其挑起,甩向半空。
啪!
神捕把酒坛抓在手里,他另一只手也没动,酒封便自动弹起,一股酒香随之溢出。
“嗯……好酒!”神捕把酒坛在鼻子前过了一下,笑了起来,“徐老爷子定会喜欢!”
说着,他盘腿坐下,摆出两个酒杯。
在两个杯子里都倒入酒水之后,神捕拿起一个酒杯,大声说道:“徐老爷子,我敬你!”
言罢,他举起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做完这些动作,神捕回头望向孙照磨和赵知事,“两位大人也快些上前来敬酒吧,不好打扰老爷子休息的。”
“是是是,这就来。”
神捕直到现在都没有发作,孙照磨提起来的心也随之放下。
现在还没有发难的话,之后应该也不会了。
他们眼前的这位神捕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八位‘天下行走’之一,只要持着那面金牌,除了后宫以外的地方都可以进去,如果有人胆敢阻拦,神捕直接动手就可以,不需要提前申请,也不需要事后报告。
被‘天下行走’打了也是白打,所以哪怕是京城里的高官都很少会去触神捕的霉头。
孙照磨和赵知事分别给棺材斟了一杯酒,然后紧张看着坐在地上的神捕。
“好了!”
一拍大腿,神捕站了起来,按住腰刀。
他环顾了灵堂一眼,把视线定格在徐林身上,“徐兄,我称你一声徐兄,看在你是徐老爷子嫡亲儿子的面子上,我劝你迷途知返,不然,我只能将你诛杀于此地。”
此言一出,灵堂里哗然一片,徐家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神捕,徐家家主更是惊得站了起来,“神捕大人,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神捕蔑笑看着他,“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徐林,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装傻充愣!”
“这、可这,我……”
徐林慌张摇头,“神捕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大明末年,有魔头霍乱京畿,当时今朝太祖已然起事,杀至长江一带,正好撞上了那魔头。”
神捕在灵堂里踱步,字正腔圆地说起了几十年前的一则秘辛:“太祖的大军联合仗义出手的江湖豪侠,与那魔头大战三日,死伤无数,最终才将那魔头镇压。
“因其难以杀死,于是太祖命人将魔头封入一尊石棺,待日后处理,可是,就在太祖打进当时的国都,即将登基之时,石棺丢了。”
神捕顿住脚步,那一脚就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令他们心脏猛地一抽。
“近些日子,安阳内的游侠、捕快和贼偷为何活动如此频繁?便是因为此事——石棺被偷偷运入了安阳之中!”
站在他身后的孙照磨和赵知事纷纷吸了一口凉气,身为官府的人,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件事,都知道安阳有许多人在暗中寻找一个石棺,可是直到现在,他们才知晓那个石棺代表着什么。
“此乃众所周知之事,但在这背后,还隐藏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神捕霍然抬手,指向了徐家家主,所有的目光都向徐家家主汇聚了过去。
“为了方便日后开棺处理那个魔头,其实石棺还设置了一个‘钥匙’!”神捕冷笑道,“为何徐老爷子在开国之后急流勇退?为何当今圣上早就开始打击官商勾结和行业垄断,徐家却未受任何影响?原因就是,徐老爷子的血其实是那个石棺的钥匙!”
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太祖亲卫之血竟然是那个石棺的钥匙?
太祖亲卫共八百,徐老太爷不过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与他一般急流勇退的亲卫没有一百也有二、三十。
然而,他的血却成了开启石棺的钥匙,如果不是事先知晓了这件事情,神捕觉得自己怎么也猜不到。
“徐林,我在进入安阳之后,就调查过徐家的情况,问过城内的医师,他们说,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再活个五、六年完全不成问题,且老爷子生活极其自律,按理来说,不应当突然辞世。”
神捕冷冷地看着徐家家主,这个徐老太爷的嫡长子,道:“在知晓他辞世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你们家的下水道,果不其然有所发现,随后我又去调查了一番,就在昨日,知晓了事件的全貌——其实你一直在给徐老太爷喂一种慢性毒药,无论是你家下人王拴住,还是城内几个医馆的医师都能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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