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不喜欢拥抱。
拉伊莎一直这样认为。
另一个人的心跳近在咫尺,而这份温度也切实地贴在怀里。
即便在夏天里这种行为难免显得有些热,也叫人根本无法放手。
她将下巴搭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
耳畔是他规律的吐息。
一种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安定的满足感充盈着她那颗以同样的速度跳动着的心脏。
“中也。”
少年不明就里地“嗯?”了一声,却没能得到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答复。
他得到的只是另一声“中也”。
低下头,拉伊莎在他肩上蹭了两下。
她也不说话,只是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零碎的音节。
因为没有一个字听得懂,中原中也大胆断定,她又在说俄语。
“你想说什么?”
声音闷进对方的肩窝里,拉伊莎盯着自己的手背,“说……”
可那些话怎么能叫他听见呢?
她舔舔嘴唇,以最快速度找到了合适的话题,“我们难道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那就放手,我们回去?”中原中也试探着提问。
“不要。”
少女语气坚决,手臂也收得更紧了。
她态度十分鲜明,并且也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不愿意。
“中也要自己想办法,想出来个不用我松手的办法。”
哪还用想办法?
干部先生拍了下她的后背,“抬脚。”
冠军小姐依言抬腿勾上对方腰间。
托着她圈上来的大腿,中原中也把她向上抛了抛,随即走动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想去看表演吗?”
“不想。”挂在他身上的拉伊莎摇着头,“我有点累了。”
锯木头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更不用说锯两块。
再者说了,大夏天的,她锯完木头全身都是汗,一点都不舒服。
中原中也单手帮她把贴在后颈上的头发拨开,走向扎营区。
“那我们先回去拿洗漱用品和衣服。”他给出两个选项,“主办方提供有免费的淋浴,不过也可以泡温泉,500日元一人,不限时。你选哪个?”
“反正肯定都要排队,我选温泉!”
少女伸长手臂,在中原中也背后抓住脚尖。
“维克托他们天天泡温泉,简直羡慕死了。”
说着,她向后仰着头,看向中原中也。
“所以现在那个问题能够回答我了吧?”
“什么问题?”中原中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拉伊莎松开手,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就是中也的事情啊!”
她跺着脚,重复了一遍中午时问过的问题。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说我的家庭,中也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和自己还有家人相关的事情。虽然说中也是个怎样的人,这一点只需要我以自己的角度进行观察就可以。可是,难道中也的亲友都是怎样的人这些也都要我自己猜吗?!”
少女的长篇大论最终以“我知道有很多事情中也不方便和我说,那就捡一些可以说的告诉我嘛!”作为终结。
可以说的部分……
干部先生拉住踩在小石子上险些摔倒的冠军小姐。
他只纠结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我……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有‘亲人’,因为关于他们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随着他们向扎营区不断前进,Red Marquee上传来的歌声也渐行渐弱。
安静的夜空下,少年的声音于是愈发清晰。
“不过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亲人的话,也只能是带领我的前辈了吧。”
中原中也摘下头上的帽子,将内侧绣着的姓名翻出来,展示向拉伊莎。
“他的名字叫‘兰波’,这顶帽子也是从他那里继承来的。”
他低着头,指尖在精致的绣花上不断摩挲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了下。
“对你来说,他可能不算什么有意思的人。其实仔细想想,他也不太可能想要和你多接触。”
拉伊莎随即一愣,连忙追问起来:“为什么啊?明明我们压根没有见过面,他居然会这么讨厌我的吗?!”
“哈哈哈……”中原中也笑得更大声了,“也不是讨厌你。”
他把帽子重新戴好,“兰波很怕冷,哪怕在夏天都会穿着一身厚衣服,还会戴耳罩,烧火取暖更是一年四季都不会停。”
听到这里,拉伊莎才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讨厌自己,或者合不来的性格,就要好办许多。
她瞄着对方头上的圆顶软呢帽。
“说起来,在一般人眼里估计我弟弟看起来也很怕冷,不过他只是普通的身体不好。”
“第一次参加比赛拿到冠军之后,我的奖金就拿去给家里人买了礼物。爸爸的是钢笔,他的是顶哥萨克帽。”
少女双手在头顶和耳侧比划着。
“中也知道哥萨克帽吗?就是这种,会有垂下来的像是耳朵一样的部分,也是设计用来保护耳朵的帽子。”
“这种帽子比耳罩要保暖,可以和兰波先生建议一下哦。”
“嘛……”中原中也撩了下落在肩头的发尾。
他微笑着应下:“等他从法国寄信回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说的。”
法国?拉伊莎眨眨眼,“我就说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兰波先生,原来是因为他一直在法国啊。”
“嗯,已经有三年了。”
中原中也回忆着当年发生的事情。
“据他说,是找到了和以前的搭档有关的线索,然后留下了帽子送给我,就独自回到法国了。”
也不知道混蛋太宰和他说了什么,会让兰波只留下了帽子和书信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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