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懂花滑动作的标准,但身为体术大师,中原中也早在拉伊莎下落时便发现了不对。
她的重心发生了偏移,一旦落地,必然受伤。
单手撑在边缘,他稍一使劲便翻入冰场内。
为了不因摩擦力而滑倒,他没有选择落在冰上,而是使用异能力直接飞跃至场地中央,向冠军小姐伸出手。
抓住中原中也,拉伊莎刚要借力站起,却被对方直接用异能力悬浮起来。
她满脸讶异,正要道谢,便听有人问道:“你几天没睡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少女立即耷拉着眉眼,抿住双唇,不敢回答。
问话的尤里也没觉得自己能够得到真实答案。
作为几人中唯一一个称得上是“教练”的人,维克托难得严肃起来,示意大家先下冰。
不用别人说,刚下冰,尤里和胜生勇利便分头去找冰袋和止疼药。
而中原中也则是把扭伤的拉伊莎放在桌上,抬起她的右脚,解开冰鞋上的绳扣。
一脱下冰鞋,他就看到了拉伊莎已经肿起来的脚踝。
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冰袋,他直接把它按了上去。
维克托也没闲着,他拿出手机,给雅科夫拨去一通电话。
通话结束,他走到拉伊莎身边,很不赞同地问道:“你还是没有去看心理医生?”
“……吃药会胖的。”
冠军小姐蔫搭搭地扶着冰袋,发出无力的争辩。
“再说了,我不想见心理医生。”
她不是不知道应当尽快求医,可治疗手段不过那么几种——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和物理治疗。
以她的自我评定来看,也只不过顶多算轻度甚至都谈不上“症状”,只能算倾向。所以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将会是主要的医疗方法。
然而吃药可能会变胖,变胖就会严重影响到跳跃。因而她绝不会冒这个险。
至于心理治疗……如果患者什么都不说,再好的医生也无法发挥作用。
“我还以为你能吃得下饭,应该好一些了才对。”
尤里板着脸,把止疼药和水放在她身边。
“所以几天没睡了?”
冠军小姐颤颤巍巍地伸出四根手指,做最后的挣扎,“我其实睡了的……就是不那么规律,还有点短……”
看着她比划的“四”,中原中也难以置信地皱起眉,“从接你那天到现在,你就没有睡过觉?”
“睡了的!”拉伊莎再次重申,“在中也先生车上睡了半小时,来的时候也睡了两个小时,再加上每天晚上能迷迷糊糊睡两三个小时……”
越说她声音便越小,最后更是几乎完全不准备让人听清。
光看她现在这么精神,在座的几人根本不会想到她可能没睡觉。
要不是联想到她之前的那个哈欠,最熟悉她情况的尤里也会被她骗过去。
没人知道这个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直到雅科夫教练发现拉伊莎会半夜睡不着,溜进冰场私自加训之后,尤里才注意到除了长期失眠,她的饭量也远低于正常水准。
以尤里的观察讲,拉伊莎一点也不像是普遍意义上的抑郁倾向。
她每天都坚持训练,在对话时也和往常没有半点区别。
除了睡眠障碍和饮食障碍,她貌似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但一旦开始留意,便会发现各种被隐藏起来的信息。
记忆力下降、自我评价极低、自我苛责……
而这种现象,在她拿到索契冬奥的金牌之后达到了巅峰。
从索契回到圣彼得堡之后,拉伊莎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一同吃过饭。
针对她的情况,雅科夫教练建议她休赛,她拒绝了。
又有流言说“拉伊莎将要退役”,但她本人也否认了。
拉伊莎今天中午吃完的那一碗炸猪排盖饭一度让尤里觉得她在离开圣彼得堡后,情况可能变得比之前稍好一些。
但这一摔无疑打破了这个猜想。
“上次你左手手臂摔成了骨裂,这次又扭了脚。”
金发少年的眉毛揪成一团。
“别是故意的吧?”
带着刺的话扎得拉伊莎呼吸一滞。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好盯着自己的脚踝,保持安静。
见她不愿再说,维克托冲两个明天还要比赛的人摆摆手,“你们继续,我和中原先生现在送她回乌托邦胜生。”
在他安抚尤里的时候,中原中也转过身,背对着拉伊莎。
他半蹲着,语气近乎于威胁:“上来。”
少女倒吸一大口凉气。
“我我我……”磕巴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俄语,连忙换回日语,“我可以自己走的!”
“叫你上来就上来。”
干部先生颇为烦躁。
脚都扭了还准备自己走,这不比被他背回去还麻烦?
“还是说要抱你走?”
当这两个选项摆在一起,冠军小姐只能选出一个更让人轻松一些的。
她向前蹭了蹭,伸手勾住对方的肩膀,俯身趴到他背上。
见中原中也站起身便要走,拉伊莎晃了晃脚,“我的冰鞋!”
“又不会丢。”中原中也脚步不停。
他没有等维克托一起,直接背着拉伊莎走出冰场。
五月初的阳光灿烂又不过于热烈,给人以和煦的暖意。
在这份暖阳之下,橘发少年的耳朵几乎要被自己背上的少女用各种道歉塞满。
烦得不行的他只好主动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睡觉?”
“是睡不着。”冠军小姐十分认真地纠正道,“我也很想睡。但是哪怕我什么都不想,只盯着天花板发呆,也根本睡不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