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贵客知晓,大约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不过这路太难走了些,算起来至少还需50分钟的时间。”
面包车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平头小伙,看起来很是文静。
身高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出点头的样子。
在这大冷天里,他只穿了件印有清泉谷矿泉水的背心,与穿皮夹克的范世贵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是常年做体力活的缘故,小伙胳膊上满是腱子肉。
范世贵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话。
司机小伙不是旁人,正是黑子的亲弟弟,叫作二壮。
他这次是按照林易安的吩咐去县城一个星级宾馆接这个叫“范仲”的大买家。
没错,就比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范仲淹差了一个字。
见范世贵不说话,二壮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对方,心里不由得连连啧啧称奇。
这姓范的家伙残眉细眼蒜头鼻,脸颊上还有数道长疤,可说是天生恶相。
盗墓倒斗的长这副模样,二壮见过不少。
至于买家吗?
买家长这么一副鬼样子的,二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别的不说,就这副恶相大晚上的能把胆小的吓个半死。
“此人不干倒斗的买卖,盗墓行里损失一个人才啊!”
范世贵自是不知道二壮的腹诽,他现在已是在闭目养神中。
三天前,范世贵听说有数件冥器出现在李县古玩市场,心里就上了心。
过了两天,又有人说其中就有件宣德炉,还是百分百的明宣。
听到这个消息后,范世贵感觉是久旱逢甘霖,天上掉馅饼,马上开车直奔李县古玩市场。
可惜,逛了一上午并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范世贵倒也不着急。
因为他知道盗墓倒斗的不蠢。
蠢人也学不会倒斗这门手艺。
盗墓团伙负责销售的“出货先生”更是人精中的人精。
试想一下,大张旗鼓的大白天满大街的卖冥器,那不是活腻歪了吗?
冥器出手,一般都是在鬼市的时候用一堆赝品做掩护,一次往外卖个一件两件,算是细水长流。
一个墓里的古董往往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消化掉。
当范世贵准备去酒店休息时,却是感觉自己被自己打脸了。
还特娘的真有大白天卖冥器的!
就在距离他十几米外的角落里,豁然有个小包袱斋在卖古玩。
就是冥器那种的。
摊主是两个民工打扮的半大小子。
胶鞋,牛仔裤,劣质迷彩服,全身都是腻子粉与墙面漆的斑点。
俩人长得也很有意思,一个黑面络腮胡宛若一个活李逵,另一个文文静静的却像个读书人。
摊子上古董的那个土腥味就别提了,恨不得离着十丈都能闻到。
范世贵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尊宣炉,明代的宣炉,这让他简直如获至宝。
可惜的是,这尊宣炉是一件残器。
不知被什么东西切了一个半尺长的裂缝,看样子像是劈棺椁的斧子一劈两半,这气的范世贵差点当场骂街。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你说你特娘的都摸到墓室了,你还着什么急啊?钱啊,这特么的都是钱啊!”
不过接下来范世贵心里又是一喜,对方竟然说某处大斗中还有两尊完整的明代宣德炉。
于是就约到今天去墓里现场“吃宴席”!
一路上,范世贵不停的在心里合计这次可能赚到的钱。
金主给的是三百万的购买价格,要是品相极好的还可以往上浮动几十万。
佣金一百万,现金支票,货到马上就能拿。
而范世贵这次箱子里带了四十万现金还有一张六十万的支票。
当然,倒斗的人是不会收支票的,带支票来除了说明自己有钱外,还是一道护身符。
这张支票不是去银行兑换。
而是交易完成后卖家送范世贵去宾馆后就可以拿到六十万现金。
至于说这会不会是个局,范世贵到是不怕。
李县有几伙盗墓的所谓手艺人,范世贵早就知道,只是以前并没有接触过。
这些人信誉一直不错,从八十年代开始,没有听说过李县倒斗的黑吃黑过。
按照这个价格,这一次范世贵就能赚到差不多三百万。
不过范世贵肯定不会花一百万的高价只买一尊宣炉冥器。
除了这尊宣炉外,他至少还得带两件古董回去,不然这笔买卖就算是亏了。
买冥器就得往死了压价,不压价的那是傻子。
几百万啊,只要想一想,范世贵觉得血都是热的。
“既然前面没有山路了,开快点吧!”范世贵朝二壮吩咐道。
二壮苦笑一声,“客人,俺这车刚买的,虽然是二手车,可也花了一万出头呢,这天刚下过下雨,开太快不安全不说,嘿嘿,对车子也不太好,您也是司机应该懂我的意思。”
啪!
一沓大约四十几张的百元大钞丢在了二壮面前的仪表台上。
范世贵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这些钱足够你修车了吧?”
二壮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贪婪,“够了够了!”
“那还等什么?提速啊!”
轰!
随着一股黑烟冒起,面包车消失在这条乡间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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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里很潮湿。
林易安还好,黑子刚一进来差点被熏吐了,所以赶紧把防毒面具戴上了。
“千万要小心,空墓只是说里面的陪葬品没了,这里面到底还有没有隐藏的机关,有多少机关,因为咱们未曾触碰过,谁都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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