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杨广之帝印,可说是无数古玩收藏家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稀世珍宝,如今却机缘巧合地落入自己手中,沈愈心中怎能不涌起一股兴奋与激动之情?
然而,在这惊喜之下,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亦如巨石般压在沈愈心头,他深知这等承载历史文化价值的宝物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以待将来成为自己个人博物馆中的镇馆之宝之一,让更多的人能够领略到千年帝印的魅力。
正想要对汪老深鞠一躬,汪老却是摆摆手,“这枚所谓的帝印,老头子肯定赠给你了。不过你也知道老夫对咱们华夏的历史有些小小的研究,在你看来,杨广错在何处?”
沈愈斟酌了一下言辞,“汪老,依晚辈看来,杨广错就错在急于求成。”
汪老双眸一亮,示意沈愈继续往下说。
沈愈轻轻转动手中螭虎钮帝印,一边朗声道:“杨广在其统治期间展现出一种急于求成、大包大揽的行事风格,仿佛妄图将子孙后代的诸多事业在自己一朝之内尽数完成。
“他大力推行科举制度,创立进士科,试图彻底打破士族门阀对官场的长期把控,这一举措本应是一个循序渐进、逐步完善的长期工程,分为三代皇帝或者四五代皇帝来做最合适。
“至少也得耐心的等那些科举入仕的寒门子弟成长起来,有了使唤的自己人,再拿士族门阀开刀才是。
“换句话说,先培育出一批足以信赖、忠心耿耿为其所用的心腹之人,再去触及士族门阀那盘根错节的核心利益时,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进可攻,退可守!
“而他皇位都没坐热,就强力推进,可谓极为不智!
“要知道,魏晋是门阀的魏晋,上到朝堂的宰辅,下到县令小吏,基本上都是世家门阀的门生故吏。
“动了门阀们的利益,结果就是为李唐做了嫁衣。
“大运河的开凿无疑是正确的,但也得看当时的国力民力,分三四代人慢慢挖更好一些,毕竟汉朝没有运河照样稳坐江山。
“对外征战上,三征高句丽,严重透支了隋朝的国力。最终不仅没能为子孙奠定万世不拔之基,反而亲手将隋朝推向了覆灭的深渊,成为了历史上极具争议又令人扼腕叹息的人物。”
汪老着实未曾料到,沈愈对隋朝历史竟有着如此深刻且独到的见解,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由衷地赞叹道:“小沈啊,就凭你这等深刻的见识与透彻的分析,此物便理应归你所有!”
言罢,他径直转身,缓缓回到官帽椅上安然坐下,不再言语,似在心中默默回味着这段历史的波澜壮阔。
又似有些意兴阑珊。
沈愈本想继续汪老鞠躬致谢,要知道刚才想鞠躬却是被汪老打断了。
哪知林庆之却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一同到一旁说话。
沈愈心领神会,依言随林庆之走到了会客厅的一角。
林庆之站定后,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枚杨广的螭虎钮帝印,小沈你有什么打算?”
沈愈微微一怔,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短暂思索后,他满脸诚恳地说道:“晚辈着实无意收下这枚印玺。
“如此贵重的物件,怎能仅凭汪老的一句话,说赠予我,我便坦然接受呢?毕竟这原本是汪老的东西,于情于理,都该由汪老处置才是。”
林庆之听后,缓缓摇了摇头,表情略显严肃地解释道:“小沈,我不是这个意思。另外,你可能不太了解老汪的脾性。
“老汪这人,平日里最为看重的便是自己的颜面与声誉。他既已当众表明不要这帝印玉玺,那便绝对不会再改口索要,哪怕打死他,他也不会做出这般自打嘴巴的事。
“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因为老汪提及这玉玺带有煞气,况且又是隋炀之的遗物多少有些不吉,我是担心你若接手,这枚帝印会不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要知道你是咱们东家收藏协会后生仔里最优秀、最出色的那一个,以后收藏协会的会长非你莫属,站在我的角度,是一点也不想你出意外的。”
沈愈心中一暖,“林会长,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您放心,从我祖父那里算起,晚辈其实也算出身玄门正宗。
“这世间任何的煞气,皆有应对之法,委实不足为惧。
“哪怕这枚螭虎钮帝印真的携有煞气,我亦有足够的能力与底气将其化解,使其归于平静,绝不会让它对我造成丝毫的伤害与困扰。”
说这些话时,沈愈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场,仿若有一种源自道家的浩然正气在其身后默默支撑,令人不由自主地对他的话语深信不疑。
林庆之见状,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
沈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遂轻声问道:“林会长,您今日前来,不知是所为何事呀?”
林庆之微微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带着些许自嘲的笑意说道:“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找你。”
沈愈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之色,而是直接询问原因,“您直说就是”
林庆之长叹一声,“昨日我才刚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休憩片刻,便有几个古董商前来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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