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
沈愈话锋陡然一转,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思索之色。他微微低头,目光再次落在几案的古画之上,缓缓说道:“顾先生,这幅画其实也有它的可取之处。
“您瞧,此画之花鸟画风独特,虽然笔墨用的不多,却用聊聊数笔画出极具艺术感染力的画面。倘若价格合适的话,委实算是一件不错的收藏品。”
很明显,沈愈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提醒顾正岩可以考虑买下这幅《竹林鸳鸯图》。
既然有求于顾正岩,那么让他捡漏一幅八大山人的真迹,无疑是交好的第一步。
虽然这幅画上没有八大山人明显的落款,但是其风格却极其显着。
沈愈估量,若是上了拍卖会,多了可能没有,但900万至1500万的价格,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今年某个着名拍卖公司的春拍上,有一幅构图相近的八大山人真迹,拍出1100万的高价。
从尺寸上讲,那一幅要小的多。
顾正岩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笑意。
西门侯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年轻人倒是识趣,知道给我一个台阶下。可以考虑事后给其一份好处。”
“小沈,你眼光独到。那你觉得这幅画多少钱比较合适呢?”顾正岩开口询问。
沈愈微微低头,做出思索的模样,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神色认真地道:“顾先生,古画无价,价格很难估算。我觉得可以参考一下最近一些古玩铺面类似作品的售出价格。”
顾正岩闻言心中不禁苦笑一声,这个小家伙心思缜密,言辞谨慎,就像是一头难对付的小狐狸。
本来依照他的意思,是想让沈愈喊出一个低价,这样的话,他就顺水推舟把画买下来。
但沈愈把太极又打了回来,让他委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顾正岩也没有怪罪沈愈的意思。
本来就相交不深,没必要让沈愈落一个不尊重业内前辈的名声。
西门侯与西门亭不一样。
西门侯是古玩行从业几十年的前辈,太过拆台同行外加不尊前辈的名声传出去,对沈愈肯定是不利的。
别人不会管你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只会认为沈愈这个晚辈做的差,做的不好!
因为在古玩行,只要不是生死仇敌,绝对不能做当面拆台的事!
如果人人拆台,那生意还做不做了?今天说赝品,拆了同行的买卖,那么明天极有可能把真品也说成赝品继续拆台。
所以哪怕是别人请来的掌眼师父,说一句看不准足矣!
考虑到这些,沈愈不上钩,也属于情有可原!
“西门老弟,这幅画小沈看不准,我也看不准,既然都看不准那就算了,画你还是带回去吧!”顾正岩神色平静的朝西门侯说道。
不过语气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意思就是这幅画他顾正岩不买了!
实际上顾正岩听到此画不是牧溪真迹后,也真的不是很想买了。
他要的是牧溪大师的真迹,因为只有牧溪真迹这种级别的古画才能让他的藏宝室再上一个台阶。
一幅别的字画,哪怕也是古画,对他顾正岩来说可有可无!
当然,说心里话,这幅画其实他也喜欢!
但让他花两千万去买,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就不得不说他港岛大亨的身份固然带来很多便利,却也有很多的不便!
目前的例子就很明显,他自己不好如同市井小民那般跟人讨价还价。
不过有一点,不好讨价≠一定要买。
地位高,拉不下脸来还价,但我不买总行了吧?
难不成我说不买,你西门侯还敢强买强卖?
想到这里,顾正岩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然,为自己的选择隐隐有些自得。
可西门侯却是急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甚至额头上还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自从顾正岩透露想买一幅牧溪大师真迹,并且多少钱都无所谓后,他马上让侄子在出云国的几个大城市内搜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京都的某个古董店里找到这么一幅风格有些相近的画。
为了这幅画,他甚至不惜为此盘下一间古董店。
虽不像吹嘘的那般,店里有3000多件古玩,但确确实实是买了一间古董店。
里面的古玩差不多有上千件,其中华夏珍玩大约在四百件左右。
总共花费92万美金。
为此,他甚至亲自飞去京都,然后认真挑选了数件古玩带回港岛。
现在顾正岩说不要,西门侯感觉自己仿佛从云端一下子跌进了深渊。
这么贵的字画想卖给别人,除了顾正岩外,别人谁也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的!
但顾正岩说不要,他西门侯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多说一句,一旦惹了顾正岩不高兴,那么这条财路就彻底断绝。
此时,西门侯的嘴唇有些微微泛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呼!
换了口气,西门侯拼命的安慰自己,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安定下来。
盘下古玩铺子总共花了大约92万美金,说少不少,对大部分人都堪称是一笔绝对的巨款!但说多,对他西门家族来说,92万美金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钱!
再说古董珍玩又不会生虫坏掉,慢慢卖就是了。
想到这里,西门侯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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