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从台下跳下来的长乐楼花魁娇笑着推开王钦臣的搂抱,转而冲赵兴发嗲:“相公,你真是过墙拆梯,刚刚台上跳的正欢,转眼下台就忘了奴家,只顾宠着宋妹妹。”
赵兴哈哈一笑,空着的另一只手搂上秋日,又一指旁边一个花魁,示意她去招呼王钦臣……眨眼之间,王钦臣身边围上了两名花魁。
既然也是花魁,迷惑男人的本事不会是二流。不一会儿,王钦臣已经眉开眼笑,浑忘了被长乐楼花魁抛开的烦恼,也忘了对赵兴可能拒绝的担心。
赵兴闲闲地问:“多少钱?”
张耒伸出两根指头。
赵兴吃惊的瞪大眼睛:“朝廷竟然穷困到了这个地步,连两千万贯都拿不出来?”
张耒哈哈一笑:“哪里是两千万。分明是两万万!”
这个数字一出,饶是扬州五大花魁见多识广,也吃惊的张大了嘴,险些下巴脱臼。
扬州是天下枢纽,是运河运输中心,扬州商人身家富裕,一掷十万贯的千万富商摩肩接踵,扔一个砖头出去能砸中三个,剩下两个还是预备千万富翁。但生长在这个繁华之地,经常迎来送往、见惯了富豪与海商巨鳄的头牌红妓,听到这个数字依然感到极度的震惊。
赵兴深深的皱起了眉,稍停,他轻轻的问:“多会儿要?”
张耒一拍大腿:“越快越好。”
赵兴一拍手,泰森一路小跑的跑进来,赵兴吩咐:“通知万俟师爷,准备一亿贯的金、银、铜币……哦,再加上一亿贯的广钞,请他明晚送抵畅春楼。”
赵兴话音刚落,王钦臣深深的吸了口冷气,脱口而出:“你居然如此爽快?这可是两亿贯,我怎么觉得你像在谈两棵大白菜的归属?!”
赵兴平淡的回答:“如果是两颗大白菜,我一定不会如此痛快!但我知道鲁直师兄是个鲁直人,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向我开口;一旦他向我要钱,一定不是为自己,所以,即使他再要两亿,我也必须给。但如果来要钱的是蔡京——就算是两棵大白菜,我也不会给他。”
赵兴其实想说的是——“如果是宋徽宗来要钱,两个铜板我都不愿白送。”
深知赵兴脾气的张耒马上问:“你要什么代价?”
赵兴一摆手,阴影里窜出了源业平,看来他早有准备,手里捧着一摞子奏章,一边充满仰慕的望着张耒一边谈着公事:“张(御史台)中丞,我家大人早准备好了了奏章——这些,请你看看,能同意的,请尽快做出答复……张中丞,下官对你的才华早有仰慕,您能容许下官登门拜访吗?下官只求大人能赐几副字。”
张耒随手翻检了几下,发现赵兴所要求的都不出他们事先的猜测,他回答:“袁兄现在还主管倭人武士团吗?拜候不敢当,字帖随时可以写,不急……离人的要求,鲁直兄早有预料,这些,这些,我们在京城都已经商议过,可以同意。另外,交钞局成立后,提举官由你举荐,也不成问题。”
赵兴一听,立刻招手重新叫回了走到门口的泰森,随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印绶,边递给张耒边嘟囔:“早说嘛,早说我有财政监督权,我们连万俟雅言哪方面都无需麻烦——京城里不是有三大银行的分号么,你拿这个印玺去,两亿贯之下的数目,任意支取。”
张耒也不客气,随手把印玺收在腰间,笑着一点几个廓尔喀侍卫,笑着说:“我现在这副身子可价值两亿贯,你可要多派几个人保护我啊。”
王钦臣随手从怀里掏出几份文书递给赵兴:“这是兵部尚书刘正夫的公文——陕西大战,须得从广南火器局调配火枪……刘大人说,你若答应了预支款,就请签押这份公文,立即向陕西发运军械。嗯,一应所需款项,就从借支给朝廷的款项里面扣除。”
赵兴点了点张耒交来的文书,继续说:“鲁直兄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南洋事务局的钱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朝廷借支了这些钱,总得有个说法。”
王钦臣问:“比如……?”
张耒插话:“没有比如!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不过是希望减免南洋事务局今后的赋税。理由无非是‘这些款项出自南洋事务局百姓,朝廷预先拿走了,没有个说法,等于对南洋事务局重复征税……’
话虽如此说,但现在南洋事务局是朝廷财赋所在,减免南洋事务局赋税,朝廷做不起。朝廷四处缺钱,没这能力减免。”
赵兴马上接嘴:“那就售地吧——我南洋事务局东征西讨,打下了海外一片大大的土地,而朝廷出售的土地只是一小部分,我听说官家原先打算海外封王,推行海外封建。故此把很多海外土地都赏赐给了诸藩王。但如今国家有难,不能光让百姓承担,宗室子也该承担一些责任。我要他们每人手中三分之一的封地,出售这些土地也能贴补一下东南税收。”
张耒拍拍肚子:“到了碗里的肉,哪能再吐出来?讨回封地的事情,你不用想了,朝廷宁肯不要你的钱也不愿动藩王的主意——为啥?你觉得如今宗室能乱吗?
不过,你也常说海外天地广大,你手头没有剩余土地,去打啊!朝廷可以同意你‘三征不纳土’。不过,每次的战利品需照常上交,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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