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儿,你怎会如此糊涂,就算官家大赦天下,曹家被赦免了流放之罪,但曹家一门犯下了如此大错,赦免了之后那也是发还原籍,岂有私自回汴梁的道理。”
按着大周朝的律法,就算是皇帝大赦天下,也不是所有的人就都可以脱罪,完全的赦免。
恶意造反的奸细,传播邪教的人,故意破坏公共设施的人,都属于在遇赦不赦的范围之内。
剩下的人,按着罪行,也会区别处置。
犯罪行为较轻的犯人可以被无罪释放,重新获得自由。
犯罪行为严重,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犯人,则没有可能被完全赦免,按着罪行,酌情的减判。
减刑的程度,大概就是一个人在早前犯下了杀人的重罪,本来是关在牢里,等待秋后处斩,刚好遇到大赦天下的话,也就是能改成无期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汴梁都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对罪人查问都最为严苛,曹家一家来京投靠与你,被人揭发了之后,你又怎么可能担得起干系?”
盛长柏继续质问着贺弘文。
做医生是很好,盛长柏也很欣赏贺弘文这种投身医学的初心和决心。
但是没有官位,在这个封建社会,也就没什么经受风险的能力。
惹上一点官司,对贺弘文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贺氏一族虽然有人在朝做官,但也不是贺弘文自己。
族人有权,和自己有权,还是大有区别的。
“姨母一家遭了难,以前的亲友故交也就都和他们断了来往,他们一家现在无依无靠,也只有指望我们家了。”贺弘文伤感的说道。
看的出来贺弘文还是很重感情和善良的。
有选择的情况下,读书不为科举,就为了从医救人。
足够证明贺弘文秉性纯良。
“弘哥儿,这我就不得提醒你几句了。就算你想要帮你姨母一家,也没必要把他们安置在汴梁。让他们一家进京,你要担上了不小的干系不说。京城大,居不易,也不适合没有了营生的你姨母一家居住生活。”
直接就不要让曹家一家人进京,这件事也就直接没了后患。
“柏哥儿,你见识多,帮我想一想这个事,怎么解决的好?”
贺弘文的处事经验,还是欠了一些。
还是当大夫坐馆的时间不长。
当大夫时间长了,能见识到各式各样的人,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
见识多了之后,人情处事方面也就能练达起来。
“你让他们进京来,也不过是让他们托庇,依附于你。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与其你拿银子供养着他们一家,不如你帮助他们回乡,派人帮他们置下一些田地,让他们安定下来,能够自食其力,才算是真正的在帮助他们。”
也是看出贺弘文的态度,重感情,放不下曹家一家人。
盛长柏才给出了一个相对合适的建议。
如果不是这样,盛长柏完全不同情这一家人的。
“回去了之后,我和母亲商量一下,怎么安置姨母一家。”贺弘文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伯母的身体刚好一些,需要休息,最好还是不要为这种事情劳心。你家祖母做人最为通透,处事周全,你不如听听你家祖母怎么说。”
贺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糊涂蛋,贺老太太才是一个通透的周全人。
从贺弘文父亲死了之后,贺老太太就帮着三个儿子分了家。
避免了贺弘文孤儿寡母,被其他两房惦记财产或者欺负。
让贺弘文在一个友好的环境中长大,就知道贺家老太太还是很懂人情世故,懂得持家之道的人。
“是,这件事情是需要和祖母商议一下。”
“行了,你去后院拜见老太太吧。”
说是拜见老太太,见完了老太太,就是去见明兰。
到这里,盛长柏也就结束了和贺弘文的对话。
如果盛长柏不知道曹家要回汴梁了的话,曹家还有可能成为隐患,闹出一些幺蛾子。
既然盛长柏知道了这件事,曹家就不能再算是什么威胁。
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盛长柏派人到开封府告发一下曹家。
让官府对曹家治罪,驱逐。
就是被一耽搁,盛长柏忘了催促贺弘文尽快的和明兰走流程、过六礼。
虽然这时候催了可能也没什么用,贺家要安置曹家,这段时间也顾不上别的事。
事情可能就又要往后拖几天,要等了结了曹家以后。
“盐茶酒铁,本是我朝的岁入之中,如今盐税模糊,收缴之数,于实不符,一查难轻,若朝廷再不心生戒备,只怕日后税入骤减,酿成大祸。”
听着朝堂之上,三司的官员给皇帝上奏疏,要查盐税。
盛长柏就知道,赵宗全就算是抄了不少勋贵、官员的家,发了一波,但现在也造差不多缺钱了。
三司官员上了查盐税的奏疏,当然是出自皇帝的示意。
不是和皇帝私下沟通过的话,这些事情也不会冒冒然的提出来。
盐茶酒铁,不管是哪一项,都有不小的问题。
不管是哪一项,里面都牵扯着上上下下,一整条的利益链条。
牵连甚广,想要查清楚,避免不了的就是牵扯一大帮人。
只要是查税,一查就是大案,这种波及人数众多府的大案,没有皇帝授意,没人会在朝堂上主动去提出来。
皇帝不支持的话,上奏疏的人,完全就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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