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掀起一阵猛烈风压,吹得青登的衣衫下摆猎猎作响。
同一时间,更加强烈的“势”从其身上逸散而出!
站得离青登稍近一些的人,纷纷不自觉地向后撤步。
酒井金吾那本就不甚好看的面色,顿时更显阴郁。
“足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登不认识酒井金吾,所以他也懒得做表面功夫了。
他朝西野和凤凰屋弥太郎努了努下巴,直接以冷淡的口吻说道:
“这位大人,可以请你将那俩人让给我吗?”
虽是疑问句的句式,可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如果说,酒井金吾刚才的神色,还仅仅只是略显阴郁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直接聚满乌云了。
是否要救下凤凰屋弥太郎以及西野的逮捕与否,对酒井金吾而言,并非什么“必须要完成,绝对不容有失”的任务。
但一个连名号都不肯报出的陌生人,平白无故地要求自己放人……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觉得不爽。
既是出于自尊心,也是因为寺社奉行的职责所在,酒井金吾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回答“嗯,好的”。
“不分青红皂白地强行抢人……足下,你不觉得此般行径,过于霸道了吗?”
在试图据理力争的同时,酒井金吾以眼角余光打量自己的部众。
西野适才的奋战并非一点儿成效也没有,有3人被他放倒了。
可即便如此,当前可供酒井金吾调用的可战之兵,仍达三八之数。
24人对3人,优势在我!
除此之外,酒井金吾的部下们还有刺叉、短枪、弓箭等各式兵器,论装备水平,也比青登一行人强到不知哪儿去。
然而,酒井金吾的心情并未因此而感到轻松。
首先,酒井金吾相当清楚达到“势”之境界的高手,都有多么地厉害。
这是实力与志气并存的强者才能达到的境界。
换言之,每一个能够放出“势”来的武者,都是既有非凡身手,又有一颗强大内心的人中龙凤。
同时对上2名这样的强者……二十出头的这点人数、连火器也没有的这点装备,并不能带给酒井金吾安全感。
其次,酒井金吾的部下们当前的士气并不高。
尽管西野的“仅打倒3人”的表现乏善可陈,但他那死战不倒的身姿,却对在场众人的胆气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这个时代的人,不论是知识分子,还是无知文盲,都非常迷信,怪力乱神就是他们的精神世界。
任何一点儿超脱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都会引发他们的自我怀疑。
遑论怎么打、怎么攻击,这个表情可怕的男人都不会倒下……目睹此景此况,酒井金吾的部下们早就难以保持内心的平静了。
事实上,就连酒井金吾本人,也不禁对此犯怵。
本就已被西野的狰狞姿态吓得不轻,又被青登和总司的“势”激了那么一下……战端未启,斗志和胆气便已先泄掉一半。
在将四周打量一圈后,部众那略显萎靡的精神面貌,更是使酒井金吾坚定了“若跟这伙不速之客爆发冲突,只怕会凶多吉少”的想法。
正当酒井金吾思考着如何以言语同青登周旋时——
“算了……唧唧歪歪的,麻烦死了……”
冷不丁的,青登“呼”地叹了口气。
“还是改用我更熟悉的交流方式吧。”
话说完,他便将手中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插进脚边的地上。
下一息,他纵身一跃!蹬地声未落,人便已飞上半空!
嘭!
青登借着下落时的势能,将一名使短枪的高个子踢飞。
高个子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栽倒在地,短枪脱手。
青登特地收了力,所以高个子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他之后得涂上几天的药膏了。
青登只不过是想带走西野和凤凰屋弥太郎而已,同酒井金吾等人并无深仇大恨。
因此,青登不准备杀人,只打算让酒井金吾稍微吃点苦头。
青登轻舒猿臂,将从高个子手里飞出、尚未落地的短枪捞至掌中。
咔嚓!
青登掰掉枪头,将短枪一分为二,改枪为棍。
说时迟那时快,半秒前还是一根短枪的棍子,半秒后便落在了某人的肩膀。
又有一人倒在地上。
这些士兵不愧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藩兵,并非毫无组织度的散兵游勇。
面对青登突然发起的猛烈攻势,他们在呆怔了一瞬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切换阵型,投入战斗。
“喝啊啊啊啊啊!”
“哇呀嗷嗷嗷嗷嗷!”
“嗷啊啊啊啊!”
……
前后左右都有藩兵攻来,所使的兵器皆为两米多长的刺叉。
先用刺叉叉住对方,使其行动受限,然后短枪手和打刀手再一拥而上,逮住对方或是直接送对方上西天——这是江户时代的官差们在缉捕嫌疑犯时常用的手段。
然而,刺叉手才刚将手中的武器摆正,青登就已从他们的视界内消失。
下个瞬间,他出现在众人都料想不到的位置——刺叉手们的身后。
青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中某人的身体,此人未着护具的身躯不过受此一击便已昏厥。
就在这人将倒而未倒之际,旁边一人反应过来,挺身攻向青登。
青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踏步向前,挥刀……啊,不,应该说是挥棍击中对方那为了抡舞兵器而不得不举起的右臂。
刹那间,某人冷不防地挥刀袭向青登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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