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疯子,我哪里说了,我没说!
张寿甚至还没来得及骂出口,来无影的花七就直接去无踪了,他顿时气得不轻。直到这时候,他才算是第一次意识到,阿六口口声声的疯子,那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真疯子,就连这种乱传人言的事都做得出来,那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让这种人去帮忙训练人手,不会在家里上下也训练出一堆疯子吧?
这么一个突兀的念头生出之后,他真是越想越担心,等到阿六回来之后,他干脆就对其说了花七刚刚过来之后的那番言行,果然,就连小怪物似的阿六,也不由得眉头大皱,随即就小声抱怨道:“少爷这儿有我就够了,皇上派疯子那个家伙过来干嘛?”
“我也这么想,但大概是皇上觉得,那个疯子在莹莹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干脆陪嫁过来算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谁让你阿六只有一个,分身乏术?”
张寿总算恢复了过来,此时玩笑似的冲着郁闷的少年打趣道:“要是有两个你,家里放一个,我随身带一个,那就什么事都没了。要是有三个,家里放一个,我再带一个,再放一个去外头给我打基业,那我一辈子就吃用不愁了。所以,给我一堆阿六,打下世界也不是梦。”
对于阿六来说,这简直算是最大的夸赞了。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随即就有些闷闷不乐地说:“可惜世上没有分身术……我要是有几个兄弟姊妹就好了!”
张寿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能激起阿六认认真真的思考,他不禁哭笑不得,捶了捶少年的肩膀就笑道:“龙生九种,各有不同,你就算有兄弟姊妹,他们也有各自的性情和爱好,哪会和你一样?又不是复制人,全都和你一模一样的德行!”
他在阿六面前无所顾忌惯了,说完这话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口误,继而转身就走,可谁知道紧跟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阿六的声音:“什么是复制人?”
张寿一下子停下了脚步,随即拍了拍脑门:“我真是昏头了,竟然和你说这个!”
他本想岔开这个话题,可回过头看到阿六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他只能叹了一口气道:“复制人就是从生理特征上来说,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如今这世上可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你就死心吧。”就算我前世里有这样的技术,复制人也是禁止的,更何况记忆还没法复制。
至于复制性情这种东西,那就更加没有了。也只有科幻小说里才有……话说他想这个干嘛?难道还想真的复制一堆阿六出来?真是,全都被花七那个该死的疯子带歪了!
张寿正无奈于自己那太过发散的思维,阿六却在遗憾自己没有兄弟姊妹,更不会分身术,浑然没去想如果这一点真能实现的话,那么兴许会变成恐怖片。
主仆两个和小花生四人很快汇合,张寿却发现,四人仿佛全然没有觉察刚刚另一边的闹剧。再一问,他更是哭笑不得。
原来,就这么丢着他们四个在一边的这会儿,小花生在往日常常自惭形秽的萧成面前,炫耀似的唱了一遍那首《长恨歌》,还号称是只听一遍戏词就记下了,而萧成却压根不信,一大一小竟是就争执了起来。
最后,两个小家伙甚至还打了个赌,看谁能更快地背出一首长诗。只不过,对于腹中诗书全都很有限的两人来说,找哪首诗来测试记忆力,却成了一个难题。
因此,此时此刻看到张寿,他们就全都找他做评判。难得看到读书困难户小花生和好学分子萧成比拼,张寿顿时觉得很有趣,因而他沉吟了片刻就笑着说道:“那就《孔雀东南飞》吧。这样吧,我先一路给你们讲一讲这首诗,回头你们俩到家之后,再试试看谁背得快。”
话说回来,小花生你别背了一首《长恨歌》就得意,刚刚我走神了,指不定你怎么缺词少句呢!而且,要知道《长恨歌》你是听到过曲调的,而《孔雀东南飞》这首长篇叙事诗,虽说肯定有那些戏班子改成唱词,可小花生你却没听过,得你自己现编!
等回头背诗……不对,唱诗输给萧成的时候,你别哭就好!
张寿心里这么想,嘴里却笑呵呵地讲起了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果然,焦仲卿和刘兰芝那段因为孔雀东南飞而千古流传的故事,萧成和小花生全都没听过。一个是因为年纪小还没读到《孔雀东南飞》这种长篇叙事诗,一个是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从来就没好好读书。
再加上一般人也不会拿这种故事讲给小孩子听,所以张寿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讲,哪怕小花生和萧成都还小,却都听得眼泪汪汪,对于恶婆婆和恶哥哥一通咒骂,就连对读书从来不感兴趣的杨好和郑当,也不禁都觉得眼睛有点酸,鼻子有点堵。
“刘兰芝真可怜!”杨好瓮声瓮气地说,“她怎么没碰上我奶奶那样的婆婆,我奶奶对我娘可好了!我爹和我娘只要一吵起来,我爹肯定要被我奶奶骂得狗血淋头!我爷爷也一样,他因为我爹自己心情不好就冲我娘发火,下狠手揍过我爹好几次了!哎哟!”
杨好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张寿的一记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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