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初以前的世界里,他所在的学校,早就把这些事情在教材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怎么样艰苦奋斗,怎么样脱贫致富,甚至连怎么样从无到有的建立一个新政权,以及如何完善这个新政权的各种历史教训,经验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云初可不是一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眼睛中还带着清澈的愚蠢的大学生。’
相反,在来大唐之前,他已经在快速的社会变化,以及社会实践中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基础官员。
在很多时候,能管好一个村就能管好一个乡,能管理好一个街道,基本上就能胜任区长这个职务,如果一个官员能管好一个县的话,他基本上就能胜任国内绝大部分的职位。
因此上,管理一个唐代长安城,对于云初这个即将胜任百里侯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国家的本质是什么?
是管理。
构成国家的要素是什么?
是监狱,警察与军队。
国家与百姓之间最大的矛盾是什么?
是百姓想要肆意妄为过活,却又想要有秩序生活之间的矛盾。
因此上,在崔氏他们想要肆意妄为的生活,却又期望维持基本秩序的时候,云初如果不动用自己的管理手段,才是怪事情。
就在刘主簿他们跟崔氏在粮食的较量上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长安城里的放贷利率在急剧的下降。
以前借钱的时候,一年一倍的利率基本上是仁慈的地方才能放出来的钱。
现在,就连最贪婪的大兴善寺的放贷利率也下降到了年利五成。
这明显是他们手中的钱变多的缘故。
最先感受到冲击的自然是虞修容这个云家的当家大妇,因为大慈恩寺的知客僧不再吸取云氏数量庞大的来自大食堂的现金收入了。
这一点又说明,大慈恩寺已经没有办法从云氏的海量铜钱上赚到利润了。
或者说,这些开银行的和尚们,已经嗅到了金融危机即将爆发的危险了。
听窥基和尚说,大慈恩寺这些年还好,因为向西域佛国投入了巨量的金钱,手里的铜钱早一步进了市场换成了各种各样的物资进入了西域,因此上,在长安突然出现了巨量铜钱之后,受到的损失不大。
至于别的寺庙的香积厨就倒霉了。
说实话,这个现象是云初没有预料到的,他以前总是把和尚们跟豪门世家都是归类到一起的,觉得他们这群人联合起来操纵铜钱吸百姓血呢。
现在看来,人家豪门大户们这一次连和尚们都没有打算放过。
在跟温柔,狄仁杰他们商量之后,长安城里就出现了很多想要跟寺庙借钱的人,只不过,他们利息压制的很低,最后压制到了年息三成。
这些商贾们拿到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钱花出去,不是在长安花,而是从关中的大地主手中高价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以及各种物资。
不管他们现在花了多高的价格,以后都是赚的,反正铜钱都是从和尚庙里借来的。
云初早上在胡家包子馆吃包子结账的时候,发现胡家的包子卖的贵了,比往常多出来了两个钱。
而且包子比以前卖的包子小了一圈不说,里面原本让人垂涎欲滴的油汪汪的肉馅,也变小了很多。
以前吃一个包子需要三口才能吃完,现在,不需要了,一口太多,两口不够。
看着黑了心的老胡包子铺老板老胡被食客们群殴,云初很满意的离开了包子铺。
粮食涨价之后,长安城的所有物价都跟着涨起来了。
唯一不涨的是各个坊市子里的平价粮店,所有人都想买到平价粮食,可惜,这里的粮食是由坊长亲自派发的,一家几口人,一天吃多少粮食瞒不过坊长,想要多买,没有任何的可能。
于是,云初在自家的餐桌上,再一次见到了糜子这种粗粮。
看着硕大的糜子馍馍,云初用筷子敲敲桌子道:“我们家应该还不至于吧?”
虞修容举着一个比她脸都大的糜子馍馍道:“这是提醒夫君呢,这东西才是长安百姓桌子上的主食。
现在粮价那么贵,好多人加又恢复了一天两顿,忙时吃干,闲暇时喝稀粥的习惯。”
云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见李思不肯吃糜子馍馍,就往她的饭盘里掰了一半糜子馍馍道:“好好吃饭。”
李思哭唧唧的发脾气道:“拉嗓子。”
正举着一大块糜子馍馍啃的娜哈,抬手就在李思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于是,李思就老老实实的抱起馍馍啃。”
至于云瑾,云锦兄妹俩个,一向是有眼色的,不等娜哈把目光落在他们的餐盘上,这两个小的,就抱起糜子馍馍啃的非常投入。
这没有办法,坊市子里发的平价粮食的从来就没有细粮,有的只有糜子,高粱,以及各种豆子,就连小米都没有,因为那东西能熬出米油来,属于细粮。
也就是糜子,高粱,豆子这些东西便宜,云初才有底气在这一场斗争中针锋相对。
可能是崔勉这个家伙过于自大了,总以为只要控制了麦子跟大米,小米,就能掐住云初的咽喉。
他不知道的是,长安城百姓在几年前,桌子上的主要食物就是这些粗粮。
即便是粮食战争没有爆发之前,粗粮也一向是百姓餐桌上的主要角色。
想要吃好东西的人家,也能买到麦子跟大米,小米,只是贵一些罢了,出得起钱,就吃好东西,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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